“爹,你方才说的护身之本又是何意?”陈七心中有疑,便出口问道。
“此物不仅是太子所求,也是大殿下的心怀之物。”陈俑绕着这二十猬甲说道,“圣上处心积虑,将东宫之位赐予四皇子,再将可带兵巡查京师的御卫军之权交予大殿下。”
“二殿下本就深得民心,不可再予重权。”陈俑细数着,“三殿下无心纷争,醉心学业倒是自然而然的被排除党争之外。”
“此番三足鼎立,相互制约,便可看出圣上心机。”陈俑摸着小髯感叹道。
“那如此说,想应是大殿下更想得到这匹军械。”陈七反应过来道。
“正是。”陈俑点点头。
“掌御卫军之职,本就可在京师手握兵力,虽说这些都是前朝的甲,但寻个地方操练死士,携入皇城,终究不是难事。”陈俑擦掉那猬甲上的灰,“太子虽年幼,心思却深,行事看似毫无章法没有破绽,其实细腻的很。”
“话虽如此,但为何他也在寻军械?”陈七疑惑道,“行事高调,自制舆图,搞得他比大殿下更想得到一般。”
“这,谁又能知。”陈俑摇摇头道。
“或许。”一直在旁没有作声的沈尘说道,“皇子之中,就是太子与宗人府有染。”
“你们可曾忘了这匹军械的来历?”沈尘发问道。
“自然没有。”陈七摇头道,“出自前朝兵部尚书之手,亦是花清寒的太爷爷。”
“花尚书?”陈俑未曾翻看过陵凉县志,也未曾和苏来舟当面详谈,却不知这档子事儿,“前朝与当今宗人令斗的难分难解最后自刎府前的那个?”
“是他。”陈七点点头。
“我确实怀疑有人与皇子私通,不过至于是哪位私通何人,却是一头雾水。”陈俑皱眉道:“我们暂且认为是太子与宗人府所为。”
陈七这时候不得不打断一下道。
“爹......”
“何事?”
陈七缩缩脑袋道:“我们如此大张旗鼓的,猜测太子结党营私,未免有点不好吧。”
陈俑沉吟一声,随即抬头说道:“不好个屁,他奶奶个腿的,在朝堂之上言语便是谨小慎微,现如今在自家后院还不得正常说话了?”
刚爆完粗口,陈俑便咳嗽两声,正正脸色,仿佛无事发生。
沈尘嘴角微勾,只有陈七在原地愣一下。
陈俑继续沉声说道:“太子行风本就一般,这脏水也是我们背后议论,泼就泼了,但出这府门便还依然要尊为储君。”
陈七倒是没想到,一向待人谨慎的父亲,却是能为此爆粗口。
“是。”陈七憋着笑说道。
陈俑摸摸胡须道:“今日之所以叫剑尘大侠来,也是因宗人府一事。”
“我在朝堂之中,虽位列二品,却已有三公之实。”陈俑叹口气道,“此为制衡陈府的手段,其背后主使便是宗人府。”
“他们居于圣上耳后之地,却整日鼓捣我是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为何?”沈尘疑惑道,“陈大人在大宗正院也有仇家?”
“并非。”陈俑摇头道,“仅是见我手握重权罢了。”
“当今圣上为保自家基业,废百官,提携皇家血脉。”陈俑绕着猬甲一圈,坐在椅子上,“宗人府更是如此,若非机缘巧合,这巡抚重职,想必落不到我头上。”
“那陈大人意欲对付宗人府?”沈尘再次问道。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陈俑说句莫名其妙的话,“我本无争,他们故意抹黑,我也无话可说。”
“可,终究是欺人太甚,故而对付算不上,显威倒是可以。”
“欺人太甚?”陈七疑惑道,“宗人府可有对付过我们?”
“可还记得江陵府的刺杀?”陈俑突然问道。
陈七摸摸腰上的刀伤,想到那五个杀手,还是在查梁九德身死之案的时候。
生死一线间,还是沈尘出手才得以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