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日西归,黄昏血云。
片片金光倾泻而下,于一条大河上映衬出粼粼波光,并折射出了一缕缕灿灿金光。
一尾尾鱼儿跃出水面,在拉出一条优美的弧度后,这才坠入了大河当中。
清风徐来。
河岸两边不知何时盛开的朵朵小花,随着这清风徐徐摆动着身子。
锦绣山河,绝美景色。
一切的一切,都透着一股美好,以及和谐。
可在不远处,也就是瓮城办事处,却是一片愁云惨淡。
本来象征着权力,以及无上地位的硕大广场,早已支离破碎,不少人地方生生被打沉了数米,只剩下残桓断壁。
而本该盛大浩荡的那场葬礼,也早就戛然而止。
华丽的灵堂,以及摆在堂前的那张尽显阳光灿烂的遗照,悉数都被灰尘所覆盖。
那个本该一直燃烧下去的火盆,只剩下一捧黑灰。
这一切,与之前的光鲜亮丽,浩浩荡荡相比,可谓是天囊之别。
纵然是那些工作人员,一个个垂头丧气,哪里还有一点平日里的趾高气扬,高人一等的无上风姿?
低头垂目,有气无力,宛如一具具被抽空了精气神的行尸走肉。
放眼过去的两千多年,他瓮城什么时候遭受过这般奇耻大辱??
最关键的是,还是被一个外族人所致。
先是金玉涛被杀。
然后是金剑青如蝼蚁一样被对方蹂躏。
最终,在他们的大祭司及时驰援,并以雷霆之势出手的情况下,事情虽有转折,可到头来还是难改惨败的局面。
这何止是惨败,简直是溃败!!
而且,现场数千人看着呢,就是用屁股想都知道,要不了多久,他瓮城必将沦落成一个天大的笑话。
这让他们如何接受?
他们又该如何去向皇主交代?
夕阳西下。
枯藤,老鸦,血色残云。
破败不堪的广场上,一个身穿红色长袍,一只袖子空荡荡的老者静静矗立在一棵大树下,充斥怨恨的眼神,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不远处的河面。
面色惨白如纸,周身戾气迸发。
金震霄在这里站很长时间了,他就是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有这么一天的时候。
先不说,他堂堂大祭司,竟然丢了一条手臂,且遭受了极大创伤。
最关键的是,往后他金震霄,以及整个瓮城的脸面该往哪里搁?
经此一役,整个瓮城的面子都被他给丢光了。
这让他如何接受,又怎么去接受??
“听说你伤得很重?”
万簌俱寂,唯有时不时响起一道老鸦啼鸣声音的现场,长空之上突然有一人迅速靠近了过来,言语中尽显调侃。
“这竟然真的被砍了一臂?”
来人一袭灰色长袍,发须斑白,年纪与金震霄不相上下,但却是满脸红光,一身精气神堪称炸裂。
从高空落下之后,一脸笑呵呵的朝着金震霄细细打量了起来。
“风天河!!”
金震霄横指了过去,一张本就阴鸷的面庞,瞬间就要滴出水来了,“你认为在这里说这些风凉话,很有意思是吗?”
“嘿嘿……”
本尊正是风雷城大祭司的灰衣老者,咧嘴笑了笑道:“你别说,还真的挺有意思。”
金震霄:“……”
如果目光能杀死人的话,风天河早已化成了一撮飞灰。
“没必要这么生气的。”面对金震霄那几乎要杀人的目光,风天河敛去笑容宽慰了起来,“你想啊,这要是换做是我,难道你不会嘲讽一番?”
“哈哈,想不到你金震霄也会有今天的时候。”
“真的很好笑,难道你就一点都不觉得?”
金震霄:“……”
“算了算了,不笑了,还是说正事吧。”
笑了足足好一会儿,举止十分夸张的风天河,连连摆手,花了一点时间才止住了笑声,“说吧,你最好别让我失望。”
金震霄眸光如刀,两个拳头紧紧攥在一起。
他甚至在自我怀疑。
一共四位大祭司,自己为什么偏偏就找来了这么一个狗东西?
事已至此,金震霄只能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