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杨行舟来说,自己初下江南,就有人对自己下毒,想来想去,最大的嫌疑也就只有梅花盗了。
毕竟他从李园一路南下,江南杨少柔便已经隐隐放出消息,说是大帅杨行舟这几日便要下江南擒拿梅花盗,以梅花盗如今猖狂的尿性,肯定会对杨行舟下手,而这船上的人应该就是与梅花盗有关之人。
江湖之中,只要有人说出要针对梅花盗的话来,不出三天必遭横死,无论这人是在江南还是在江北,这本身就透露出不对劲来。
毕竟以这个时代车马的速度,一日之间最多也就能行走二三百里地,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三天前在江南,三天后就能杀死川北的举动,因此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这梅花盗绝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伙人。
而杀死人之后留下的梅花标志,只是一个组织统一的杀人标志罢了,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至于杨少柔会不会对自己下手,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而且这艘船是就是他安排接送杨行舟的,他脑子有病才会让人在这艘船上对杨行舟出手,杨行舟的厉害别人不知道,杨少柔却是十分清楚,知道在这个世上,有资格作为杨行舟对手的人都少之又少,更不用说杀杨行舟了。
“都出来吧!”
杨行舟站在甲板之上,看向外面的几名船员,笑道:“你们都是梅花盗组织里的人,还是临时雇用过来对我下手的杀手?”
此时几名船员早就已被惊动,眼看着杨行舟将船家扔到了江心,他们便知道自己等人已经暴露,此时见杨行舟开口相询,几个人对视几眼之后,同时生出了一个念头:“逃!”
杨行舟的厉害尽人皆知,他们根本就没有与杨行舟动手的念头,现在既然暴露了,第一个想法就是跳入长江逃命。
作为整日里与长江打交道的船员,只要跳入长江就如同游鱼入海,便能逃出性命。
几个人这个念头生出之后,身子屈膝便要往水里跳,将跳未跳之际,便听到杨行舟的声音传来:“好好的操船,别想着逃走。”
这几个人身子一颤,齐齐低头道:“是!”
想要逃走的念头竟然在一瞬间便消失了。
杨行舟一句话说完之后,不再理会这几个人,在甲板之上负手而立,看向前方江岸,看了一会儿,忽然兴起,从船舱取出自己的七弦琴来,盘膝而坐,横琴双膝,轻轻抚动起来,一霎时琴音响起,两岸皆闻。
江中鱼儿听到琴声之后,竟然不时从水中跃出,带起朵朵水花,此种情形,蔚为奇观。
他此时盘膝船头,凭风抚琴,长空万里,一碧如洗,整个人的心境与滔滔江水以及万里长空相合,心境出尘而指尖随之而生变化,整个长江两岸游人,听到琴声之后无不失魂落魄,如聆仙乐。
“兄台弹的好琴!”
此时旁边一条大船从江心擦过,一名白衣男子负手而立,看向抚琴的杨行舟,拱手笑道:“不知兄台尊姓大名?如此雅兴,在江心抚琴,当真好雅兴!”
这男子声音清越,两船相距至少一里地,江风又大,而他的声音竟然能清清楚楚的传到杨行舟耳中,这份修为已然不低。
杨行舟按住琴弦,看向远处甲板上的白衣男子,笑道:“我是杨行舟,今日长江之上,杨帆行舟,正合心性,因此抚琴作乐。这位仁兄如何称呼?”
对面男子长长的面孔,细眼长眉,一袭青衫,背后背着一把黑柄长剑,笑道:“原来是杨大帅当面,江湖传闻杨大帅枪法超群,威震武林,没想到弹琴也弹的这般好!”
他对杨行舟道:“在下阴无极,见过杨大帅!”
杨行舟道:“血剑阴无极?我听说过你。”
阴无极笑道:“没想到杨大帅还听说过我的名字,当真令在下受宠若惊。他日有暇,兄弟丁当前去拜访杨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