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缓缓打开,唐藏神色沉重的看了一眼,带着余人转身离去。
站在门前,周舒抬眼一瞥,里面起码有四五百只陶龟,有的有壳,有的没壳,五光十色煞是好看,中间的土山上陶龟最多,密密麻麻的趴着,像是一个个彩陶罐。
“到了门口为何不进来,尊驾是在惧怕老朽吗?”
苍老的声音从土山中传来,很是威严,也的确是骨架在开口说话。
骨架如何存活的,莫非是魂魄附体?
周舒似有所思,这种事情不算常见,但也在情理之中,他见过活在丹水母里的魂魄,寄身于骨殖也不奇怪,尤其是一具大罗金仙的骨殖,比夺舍一般仙人好像还要好一些。
“前辈有什么好怕的?”
他淡淡一笑,“晚辈是担心这些陶龟,要是受了惊都蜕下壳来,晚辈当不起这等罪过,到时不是那几位打打杀杀,怕是整个唐家都要来找晚辈拼命了。”
骨架微微一滞,“尊驾果然是明白的,不过不用担心,在这里,它们都听我的,不会蜕壳。”
“如此最好。”
周舒点点头,抬步走进了白曜石牢,身后的石门随之关闭。
没有什么担心,石牢虽然坚固,但当不起镇恶一击,想出去不是难事。
周舒坐下,一人一骨架,面对面对视了好一会,周舒试图从那空洞的眼洞中看出些什么,但没有结果,好像也找不到魂魄或是神魂的踪迹,难道藏在骨殖里面了?那就奇了。
骨架凝声道,“杨尊驾,刚才对你出手,是我们唐家的不是,抱歉了。”
周舒顿了顿,沉吟道,“晚辈理解诸位守护家族的良苦用心,前辈不提,唐藏等人一再逼迫而不问清缘由,未免有些过份,一句抱歉恐怕不够,前辈觉得如何呢?”
骨架微叹口气,不答反问,“杨尊驾,请问你那把剑是从哪里得来的?”
周舒面色平静,似答非答,“是一位前辈帮晚辈铸造的。”
骨架注视着周舒,空洞中亦带着寒意,“那尊驾应该知道他的名姓吧?”
“前辈应该也知道吧?不能总是前辈问,晚辈来答。”
周舒微微摇头,淡定的看着他那莹白的眼眶,一字一顿的反问。
双方在彼此试探,谁也不想主动把底透出来,虽然周舒清楚,想要达成他的目的,露底几乎不可避免,但最好也是让对方先说出来,比较安全一些。
周舒了解仙界越多,也变得越来越谨慎,心知踏错一步,可能就会掉进深渊。
“既然尊驾先说出了陶龟,那老朽也回答你一句。”
骨架顿了顿,沉声道,“此剑出自欧家,乃大师所为,没有万年积累绝难铸成。”
周舒点点头,“前辈慧眼,此剑正是欧家后人所铸。”
欧家铸剑从不署名,但熟悉欧家或者说玄黄界的人,基本都能看出什么剑出自欧家,剑身上重叠而不混淆的菱纹、剑柄上清晰的数百道同心纹等等,都是欧家特色,其他铸剑师学都学不会。
骨甲似是松了口气,缓缓道,“欧家后人仍然健在,实是一大幸事。”
“现在也不知道还在不在了。”
周舒想了想道,“欧家后人被仙界除名,又被龙族追杀,前途如何,实在难测。”
“什么!?”
骨架浑身一震,顿时传来咯吱咯吱的响声,连土山也耸动起来,上面的陶龟纷纷躲避,不过受了惊也没有蜕壳,看来还真是很听骨架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