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云雅挑眉:“这里没有别人,九江漕运这么多年,三天两头要遇到令人不太平的坏消息,我这心沧桑得很,永远只考虑如何保全高家以及父亲兄妹,然后才有心思悲天悯人。
总比那些事不关己拿句没有意见置身事外的人要强得多。”边说边用细白的右手手指抚摸左手指甲上新染的蔻丹。
她的语气温柔,但高低音调拿捏得十分精准,说的话听起来嘲讽意味十足。
罗昼动了两下腮帮子,没有接茬。
过了一会儿说:“大哥不能躲,躲就等于承认了方仲修之死与他有关,躲就等于把话语权都让给了丰凉生,任凭别人说什么是什么,以后的解释就都是狡辩,太被动了。”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送上门挨打?怕不是进得去人家的门,再出不来了吧。”高云雅反唇相讥。
以她的角度看,任何事都不能在最火热的当口上着急解决,那时人的情绪最不稳定,如何可能做出理智争取的决定。
”二妹妹,你说,二哥哥和大姐姐的主意,哪个更好?”罗昼一抬手,手指戳向高银阙,又道:“你支持二哥哥,二哥哥带你出府,天天都在外面玩耍,如何?”
兄妹僵持不下,牵连二妹妹被迫站队。
“如果能让我带上谢兰桡的话,我就支持你。”高银阙对罗昼道。她依旧一脸沉痛,不过不耽误为自己争取权益。
罗昼冲她甩了个同道中人的眼色,表示成交。
自昨日偷听到他与父亲在书房的谈话后,她总觉得罗昼突然间比之前神秘高深许多,不确定是否是自己的心理作用。
兄弟俩去做出门慰问方家的准备,罗昼特意提醒高东陌不要洗漱,就保持那一副伤心欲绝吃不香睡不下的忧虑脸,高云雅则为他们打点马车以及需要慰问的礼金及用品。
高银阙趁这功夫去找谢兰桡。
刚走了几步,就失去耐心,揪过一名过路的家仆,家仆告诉她,方才好似在花园附近见到过。花园离着高银阙的卧房并不远,她想八成他找自己去了,便往自己房间去,谁知去了倒出不来了。
“二小姐,你不能走,你没有洗脸用早饭。”
高银阙在房间没有找到谢兰桡,打算出去,长缨狠狠揪住她的胳膊,就不让她离开。长缨练过实招武学,力气大得很,高银阙拽不过她,两人就在门口僵持。
“你放开我啊,你怎么整天没有别的事儿,就是吃饭洗脸呢!”高银阙急于脱身找人,她还得随着狗崽子二哥办事去,担心若去得晚,二哥与大哥没有了耐心不等她,顿时心急如焚。
“就这洗脸吃饭的事儿长缨都没有做好,隔三差五要挨大小姐的数落,现在老爷在府里,您就更得注意了,这个样子被老爷瞧见,不仅仅是奴婢挨骂,而是二小姐您啊!”长缨索性蹲了下来,这样着力面积更大。
高银阙开始跺脚,眼见从窗前过去个人,不知是不是谢兰桡,可她只能眼巴巴瞧着。
“啊呀你这死丫头,你要气死我了!我是故意不洗脸的,罗昼那狗崽子,不,二哥哥说了,我们得去方府慰问,不洗头不洗脸的才显得真诚,你快放开我,我要叫人啦!”
长缨摇头,抱得更紧,“您不是说二少爷是半调子,他讲的话不可以信的嘛。您干脆赶紧洗脸吧,再喝两口粥,您找要兰少爷是不是,我知道他在哪,你洗漱完了我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