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灵筠只觉心底涌出一股股火气,这个陈珹忒不要脸了,还御史侍呢,众目睽睽之下就敢威胁她,想也知道平时是什么作风了!
就他这德行,曲灵筠可不相信他为官能有多正直。
更何况,还是个私德不修的!
“陈大人好口才,难怪能做御史侍!”曲灵筠怒极反笑,抬手鼓掌,“只是我心下有些疑惑,不知陈大人可否能解?”
陈珹警惕的眯了眯眼,“本官自诩还有几分才学,只要裴夫人的问题不是故意刁难,自然是能解的。”
说着,他蓦然感到有道冰冷甚至满是杀气的视线落在身上,令他不由的打了个寒战。
向斜对面的位置望过去,却未看到可疑。
虽然那几桌当中坐的是武安君,但对方正垂眸品酒,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
也是,武安君大婚之日离京,时隔三年才归来,固然是为了大祁征战,但未必不是对这桩婚事不满。
身为武安君,什么样的高门贵女不能娶,却偏被陛下塞了曲家这种破落户的女儿……
曲家还想要靠着一个招摇撞骗的女人起复,简直是做梦!
这样一想,他对曲灵筠更加鄙夷了。
自然,他不会留意到,裴闵安拿着酒杯的手握得有多紧,若是离得近,几乎能听到瓷杯发出的吱吱声。
不过他到底在那酒杯生出一个小裂痕的时候回过神来。
低声让人换过新的,裴闵安须用了所有的控制力才能叫自己不去关注曲灵筠那边的情形。
他不关注,对她来说才是好事。
曲灵筠瞥着陈珹,“陈大人是御史侍,我虽不懂朝政,却也知御史侍是言官,就不知陈大人是否在朝堂之上向陛下谏言的时候,也像现在这样,满口的‘或许’,‘也不知’,又或是‘巧合’,丝毫不经求证,一副想当然的态度?”
陈珹怎么也没想到对方说话的角度如此清奇,可再一细想,脸色顿时就变了。
这话说的太过诛心,尤其还当着皇上和同僚。
“你!你这是血口喷人!”
曲灵筠一脸疑惑,“我怎么血口喷人啦?我只是心里有不解,向你提问而已,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激动什么?你这样倒让我想起一个词,叫‘恼羞成怒’,难不成陈大人真做了什么亏心事?所以才会以发怒来掩饰自己的害怕?”
陈珹一时间喉咙里都沁出血腥味了,他咬了咬牙,“我从来为官兢兢业业,从无……”
“从无错处吗?”曲灵筠打断他的话,古怪的拧了下唇角,“不见得吧,陈大人最近不是刚刚做了件亏心事吗?觊觎他人的妻子,甚至私下幽会,可不是象陈大人这般正直的言官应该做的事吧?”
幽会完了,还要把对方送的玉佩挂在腰间……
他或许是觉得别人看不出来,可惜却瞒不过她的眼睛。
不过他昨晚应该是没有回自己家,今天直接过来宫里的,否则,也不会被她抓到这种纰漏。
曲灵筠的目光光明正大的落在陈珹的玉佩上,他条件反射伸手便将玉佩抓在心里,掩饰的意味再明显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