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灵筠听得震惊无比。
她的确是看出杨蕴喜欢男人,也看出他骨子里是有性、虐倾向的,因此才会半真半假的在宫宴上说了那样一番话。
当时一来是为了反击他,二来也是为了让他无法再害人。
只是曲灵筠没想到,原来在之前,杨蕴就已经因为他的性、取向而手上沾了人命!
可恶!
早知如此,她就该说再狠些!
她义愤填膺的表露出这层意思,明月看着她笑容更深,“已经够了,多亏了主子。如今杨家明面上是放弃了他,他很快便要被调职远离京中。奴婢的爹娘前几日同奴婢捎了信,他们也会跟过去。”
她的笑容转冷,“杨家以为去了偏僻地方,便没人知道杨蕴狗贼的过往了,兴许过几年事情过了再将人调回来,那真是白日作梦!只要杨蕴狗贼活着一日,他周围的人便会尽知他做过的那些事!毕竟,这可是主子您亲口说的判言,他一辈子也别想摆脱!”
曲灵筠眨了眨眼,换言之,那杨蕴走到哪里,明月的爹娘便打算跟到哪里,而他的行为也会被宣扬得人尽皆知,周围的人都会以异样的目光瞧着他?
对杨蕴那种人来说,这种心理折磨到的确是很可怕,还要超过肉体上的痛苦。
曲灵筠片刻间想通透,不禁夸道:“做得好!就该让他这样生不如死!”
稍顿,“这主意是你想的?”
明月犹豫着没有立刻回答,见她似乎并无反感,这才应道:“回主子,是奴婢的主意。奴婢恨那狗贼,不想叫他好过!”
曲灵筠闻言感慨不已,“挺好,真挺好,对付这种人,本来也不必心慈手软。”
这姑娘真是人才啊!
这要搁在现代,绝对是玩弄舆论的高手。
原来如此,难怪她一早就对自己的态度格外的诚恳,若非如此,曲灵筠也不会生出她是可以拉拢对象的念头。
原来有这一层缘故。
曲灵筠挺高兴,看来这惩恶也是能结善果的嘛!
这样进到宫中,她好歹也有个能信任的人,再观察一段时间,如果确定明月确实是忠于她的,那她也能将她当成心腹了!
曲灵筠心情大好,沐浴过又拉了明月说了好一阵话才休息。
而此时,已是夜深人静。
前院的书房里,一灯如豆,迟迟未息。
裴闵安坐在书案前,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纸张。
上面已经写了三个字“放婚书”,笔峰明显带着颤音,即便如此,也只是写下这三个字,他就无法再继续了。
越是看,心头便越是刀剜似的难过。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空一缕馀香在此,人却何之?
他枯坐在案前,有心想将纸丢开,可转念想到明日一早曲灵筠便会被接进宫,便是他空握着一纸婚书也是毫无意义,心立刻又沉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坐得身子都僵硬了,裴闵安终于缓缓执起笔……
这一晚,曲灵筠睡得还不错,再醒来时,已是天色将明。
明月带着人进来侍候她梳洗,用过早饭,又等了一阵,宫里接她的人就到了。
来人正是深受皇上信任的吴公公,看到他,曲灵筠意识到,皇上如今对自己是挺重视的。
“劳烦吴公公了,咱们这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