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隆商业共和国,位于爱琴海与吉利斯海的交界,她占据着一大一小菲尔、隆德两座岛屿,是这片海域重要的海贸枢纽,每天都有无数商船驶入位于菲尔岛的首都塞罗港,光是入港税就能让共和国的尊贵总督和那些腐败的议员赚得盆满钵满——虽然这些钱是属于国家的,但是谁又会忍住不去动那笔庞大的钱呢?
虽然菲隆共和国的政坛腐败成风,党派之间相互攻击,但由政府把持的金融银行业却以安全诚信而闻名,许多常年在海面上活跃的海商和周围国家的贵族王子都喜欢在菲隆银行存入暂时用不上的财产,他们就好像传说中贪婪的金龙一般尽可能的敛财,然后再把钱存入自己认为安全的地方。
安提柯乘坐波浪号跟着众多商船一起驶入塞罗港,这是一座极其繁华的港口城市,在港口外的一座小型岛屿上屹立着高耸入云的灯塔,上面常年燃烧着熊熊火焰,为往来的船只发出光芒,引领他们航行的方向而不至于迷路。这座灯塔仿佛就是菲隆商业共和国的国家标志,因为他们的国旗上的内容是一抹逐渐上升的旭日和一座正在散发光芒的灯塔。
商船缓缓驶入港口,并在其中一个停泊点停下,等供人下船的木板被放下后,安提柯才牵着海伦的手,带着卫兵们走下甲板。一边走,安提柯一边观察着那热闹的港口区,众多商船停泊在岸边,无数打着赤膊的苦力将沉重的货物从船上搬下来,在头子凶巴巴的斥责声中把货物放在指定地点,然后才擦去额头上流下的汗水,继续朝工作点走去。
除了苦力以外,还有许多衣着精美的商人贵族或是平常的旅客从船只走下,他们有说有笑,和从旁边经过的苦力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那些苦力全程低着头不敢去看他们,仿佛是生怕多看一眼就会被暴打似的——这样的例子并不是没有,安提柯就亲眼看见在一艘商船前,一个前呼后拥的女性贵族双手环抱胸前,冷眼看着被她的奴仆围着暴打的苦力,只是因为那个苦力身上的汗臭味熏到了她。
在菲隆商业共和国,苦力的身份就和马其顿的奴隶差不多,他们卑微低贱,在上层人士眼中就如同蝼蚁般可有可无,连国家军队都不愿意征召这些只有一身肌肉的家伙,如果硬要说他们和奴隶有什么区别的话,那可能就是他们比起奴隶有名义上的人生自由。
然而这又和安提柯有什么关系呢?他是马其顿人的国王,不是菲隆人的尊贵总督,他最多在心里感叹一声这个世界的劳动人民真可怜,然后就带着自己的未婚妻离开港口区,进入城市。
塞罗港虽然名字上是港口,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只有一个港口区,在港口区外面还有一大片屹立着密密麻麻高低不同的建筑民居,以及供奉着菲隆海神格雷沙姆的大神殿和议会大厦,因为菲尔、隆德两岛都是共和国的领土,没有陆地威胁,所以这个国家的陆军规模小的可怜,只有戍卫首都的两千余城防军是在编的正规军,菲隆人更多参加的还是驾驭战舰在海面上驰骋地海军——菲隆人以成为海军为荣,陆军马鹿在他们眼中地位不高。
进入城区后,直通港口区的街道的景象映入安提柯眼底,塞洛港的城区或许是因为人口增加后来扩建的缘故,城区的建筑都是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除了主干道以外的街道基本都是宽不足三米,两边各有一道流着污水的排污渠。或许是不久之前才下过雨的缘故,道路有些潮湿,排污渠内也积攒着不算浅的污水,安提柯能够看见有好几个平民小孩聚在其中一处排污渠旁,抓着一支黄色的小鸡仔,用小勺子舀起污水往小鸡身上浇,嘴里一边说着要给小鸡洗澡。
海伦好奇地睁大双眼,观察着塞罗港的城市街道,这里的一切都和佩拉不一样,也和她从家中书籍看见的对其他城市的记载不同。她时不时就抓着安提柯指向街道上的某处或是某个事物,发出好奇的询问,宛如一个十万个为什么,安提柯也不觉得烦,面带微笑地给海伦解答。而在他们的身边,几名卫兵隐隐组成一个半包围的队形,将来往的路人与两人隔绝开来,或许是他们看起来气质彪悍不好惹,路人很有眼色的自觉躲开,没有去触他们的眉头。
安格尼斯之前写给安提柯的信中有说明他现在居住的地方,因此安提柯等人不是没有目的的盲目走动,他们一边观察着塞罗港的街道,一边走向安格尼斯居住的旅馆。约莫半个小时后,他们终于抵达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