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
永乐十九年
这一年,花甲之年的永乐皇帝朱棣将王朝的都城从南京迁到了千里之外的北京。
这一年,三十而立的房奴车奴祝况将自己的户口从北京迁到了六百年前的兰县!
才到大明王朝的祝况,水土不服,生病了。
其实,作为一个魂穿的人,水土不服什么,是不存在的。
祝况是心理上的水土不服!
奋斗将近十年,举债百万,终于成为有房有车一族,谁知,一朝回到六百年前!
啥都没了!
即便平白赚了十二年,从三十而立的后青年时代变成年方十八的少年,依然不足以让他弥补心理上的伤痛!
祝况是二十多天前的十一月初九正式落户兰县治下青山渡的。
青山渡在黄河岸边,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镇子上。
如果让祝况用两个字概括说明此地的地域特征,祝况会说:“落后!”
换两个字形容?
好吧,是贫穷!
他想不明白,这么落后的地方,人是怎么生存的?
原主这个据说在青山渡算是富裕人家的家庭,看在祝况的眼里,简直就是穷的一逼。
偏偏就这点子东西,竟然引发了一场血案。
在那场轰轰烈烈的家产争夺战中,原主倒霉催的,跟着他老爹去了。
也正是因为这原因,祝况才顺利的悄无声息的将户口迁到这里。
都二十多天了,祝况还是没想明白,就祝家这点子东西,有什么可争的?
自己想法子出点儿力气赚钱他不香吗?
何必呢?
屋里,祝况躺在床上,瞪大眼睛看着屋顶上的只有成年人胳膊粗细的熏的发黑陈旧的椽子发呆!
屋外,米氏带着女儿祝英娘正在浆洗衣物,冰冷刺骨的水渗的骨头疼。
米氏却已经麻木了,丈夫死了,儿子病倒了,他们家就是鱼肉任人宰割。
这几天家里能被顺走的,基本上都没留住。
米氏一个女人,别无法子,只能靠给人浆洗衣裳挣几文钱买米买面。
祝家小院子里的沉默与外间格格不入,只有浆洗衣裳发出的沉闷声音。
就在这时候,陈旧的木头门发出吱呀声响,打碎了沉默。
“小六子!”祝家族长祝福贵手里捏着一根老烟枪一脸不悦的站在院子门口。
祝家七房人,是祝家老祖生的七个儿子。
族长祝福贵的爹是七兄弟中的老大,祝况的太爷爷是老五。除此之外还有五房人,都住在青山渡。
祝家五房人丁单薄,到了祝况已经三代单传,儿子少有儿子少的好处,能吃饱穿暖。
除五房之外的其他几房正好相反,人丁兴旺,儿子一堆,但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就算是族长家里也没有粮啊!
这些年,祝家其他几房人不是不觊觎五房,却因祝老爹能干,且会做人,才不敢太过分。
现在祝老爹死了,祝况又是个没出息的,祝家族人索性撕破脸了。
“三叔来了?”米氏抬眼看到祝福贵,心里就升起不好的想法。
由是,米氏表情僵硬了起来,连一点笑容都不见。
米氏这样,祝族长显然不满意,淡淡的嗯了一声,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米氏。
祝老爹活着的时候,总说要团结别人才不敢欺负,因此对祝家其他几房人都多有照拂,几房人面上看着还算和睦。
那时候,族长一口一个侄儿,比亲儿子还亲。
可现在……男人尸骨未寒,他那些所谓的亲人就都翻了脸。
米氏难受,又能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