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晴日朗,万里无云。
王泰不顾夫人强烈的反对接受了李二的封赏,跟随徐茂公向长安城进发。
这是要抵达朝堂受封,接受镇北将军,一等侯爵之职。
原本是一件风光,光宗耀祖的喜事。
就像这朗朗天空,金碧蔚蓝,一望无际而温暖温心。
这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
也是他值得兴奋,直达人生巅峰,美上天了。
可是他遥望晴日下的渭水,感受着来自禁卫军拥簇的氛围,缓步走近渭水北岸,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他接受了李二的封赏,已与夫人闹翻了,又想到夫人严令保安队与自己划清界限,心里不是滋味,所以他凌乱了。
如今他已变成孤家寡人,众叛亲离的感受。
这让他看着走在前方的徐茂公,莫名地生出恨意……
徐茂公似有感触,也不回头看他,一边摇扇解热,缓步向前走,一边说道:“王大人无需介怀,理当高兴才对……”
“哼,牛鼻子老道,你少说风凉话,得了便宜卖乖。”
王泰这会儿恨不得冲上去揍死他,根本不想搭理他,犀利反击。
显然,徐茂公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自己逃过一劫源于他的野望憧憬而活了下来,不禁后怕不已。
当然,他没有恨王浪军的无情,把他鸡杀了震慑皇上。
相反他知道这是一场高层之间的博弈,过程不重要,结果最重要。
如今胜券在握,他抛开了心神上的顾虑,敞言说道:“王大人,难道你希望你的一家人站到朝廷的对立面吗?”
“你说出这番话,就说明你们心里有鬼,今后走夜路小心点。
莫要撞鬼而扮鬼吓人。
吓到我这种逍遥山林的庶民,那就是光脚不怕穿鞋的,何况面对你这种穿纸鞋的鬼魂?”
王泰不屑的冷哼一声,回敬了他一句,心里后悔死了。
徐茂公也不生气,哈哈一乐后说道:“王大人,你说这话似乎是王浪军的追求,于你而言不恰当。
你身居陇伊村经年,处处与村民相争,所谓何来?
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这是你不甘寂寞,向往高位的行为。
这原本没错,世上就没有几个人不往高处走,争名夺利,光宗耀祖啊!
既如此,你又何必对皇上的封赏耿耿于怀呢?”
“哼,你们这样算计我没什么,我担心你们惹怒了我家军儿,落得一个不得善终的下场。”
王泰默认了他的推测,但心有不甘的瞪着他的背影说道,这牛鼻子老道果然不简单,洞察秋毫。
不过他也怎么担心,说出了心里话。
此时此刻,他最担心军儿暴走杀人,那就不好收场了。
而提前说出来,让牛鼻子老道去承担责任,一旦事情发生了,就不怨他了。
这算是一种警告,也是他安慰心灵的方式。
以免破坏了军儿的计划,弥留在他的心神上挥之不去,无法安宁。
毕竟他把幼年的军儿送给老匠头,没有尽过做父亲的责任,如今反而还要破坏的计划,仰仗军儿的先天之威上位,于心不忍,内疚不已。
军儿,对不起,他想到这里,不禁落下泪来。
他的这种情感流露,恰好被徐茂公转身看见了,心惊而尴尬的说道:“不会,怎么会呢?
你儿子王浪军重情重义,他不会阻止你抵达人生巅峰。
再说了,这种结果会带来什么,你心里有数。”
“我现在只想掐死你……”
王泰越听越烦心,陡然怒吼道,牛鼻子老道赢了就赢了,还哔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