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若溪不说话,只是更紧地抱住轩辕琰,呼吸轩辕琰身上的味道。
“二十年前,那时我才七岁……”
轩辕琰哽咽起来,泪从脸上落下。
“我一直深恨父皇,非常的恨……”
叶若溪用丝帕拭去轩辕琰脸上的泪珠。
“刚才,岳父带我去拜别父皇的遗体,对我说了以往的所有事情。那些过去,我不是一点都不知道,只是我不愿意去想,不愿意去看,不愿意知道。若溪,我该怎么办?”
“二十年,我不曾在父皇的面前尽过一天孝道,为父皇端过一杯茶,陪过父皇一日。”
叶若溪伸手抱住轩辕琰,为轩辕琰拭去脸上的泪痕,心中一阵阵酸痛。
“我是不孝子,是不孝子!”
轩辕琰有些激动起来,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身体在叶若溪的怀中战栗。
“失去后才明白,人已经不在,若是可以,时光倒流,你会如何选择?大妖孽,父皇始终是为你,纵然父皇行事有诸多令你不解,冷淡了你,那也只是为了保护你,希望你成才。父皇已经去了,父皇为了你,为了今日把皇位交给你,不是希望看到你颓废自责。”
“是,父皇都是为了我,从二十年前就是如此,一直到如今。若溪,过去那些,二十年前母后……”
轩辕琰断断续续将叶天擎告诉他的事情,对叶若溪说了出来。
他紧紧搂住叶若溪,将头埋在叶若溪的胸前:“若溪,这些话我只能对你说,唯有告诉你,再不会对别人去说。”
“若溪,我对不起父皇,我是不孝子……”
“大妖孽,你该明白父皇心中对你的期望,希望你做到的事情。父皇,一定不希望看到你如今颓废悲伤,你还有报答父皇,尽孝道的机会。”
“我还有吗?”
“有的,做好父皇希望你做的事情,战胜日盛国,逼迫日盛国向东陵国称臣,父皇会为你感到自豪。治理好东陵国,让东陵国日益强大,让父皇在天之灵看到,他的儿子没有辜负他,比他做的更好。让父皇安心,这就是你能报答父皇,尽孝的机会。”
“治理东陵国……”
轩辕琰抬起头来,墨曈中 出现一抹亮色。
“大妖孽,我明白你二十年过的什么日子,都过去了,真的都过去了。”
叶若溪紧紧地抱住轩辕琰,唇贴在轩辕琰的耳边:“你已经永远走出黑暗,站在阳光下,坐在最高的位置上。大妖孽,让你心中的疑虑少一些,多信任别人一些。至少,你应该给别人一个机会,看他们是否值得你信任。”
“若溪,我最信任的就是你。”
“有些事情,有些人,或许你心中还有疑虑,他们在做,你在看不是吗?”
“若溪,你说的对,我该多看看。”
“大妖孽,你是东陵国的一国之君,是皇上,要有做皇上的气度。父皇,我只觐见过父皇一次,父皇是一位明君,难得的大度之君。”
“我明白,或许我没有父皇那样的才华和大度,我会尽力。若溪,你会一直在我身边,给我最大的支持对吗?”
轩辕琰目光不确定地盯着叶若溪,紧紧握住叶若溪的手:“别放手,抓紧我的手,我不会让你有放手的机会。”
“大妖孽,我怎么可能放手,就是偷,我也要把你偷走。大妖孽,窃国大业完美成功,你该休息一晚,就一晚哦。”
“若溪,苦了你。”
轩辕琰抱住叶若溪闭上眼睛,静默地休息,他太累太疲乏,一路的陷阱和暗害,入城前后的心力交瘁。入城后登基大典,他没有片刻安闲,心中的疑虑太深。
此时此刻,他才明白叶天擎说过的那句话,先后心力交瘁。
“心力交瘁病逝……”
轩辕琰苦笑,难道他传承了母后的血脉太多,缺少父皇的泱泱大度和魄力吗?
靠在叶若溪的身上,轩辕琰很疲惫却是无法入眠,心事潮涌一般涌上脑海,一幕幕在他脑海流过。
叶若溪悄然从袖口散出一股淡淡的幽香,飘荡在房间之中。
轩辕琰嗅到那香气,渐渐陷入沉睡之中。叶若溪久久凝视轩辕琰俊朗无匹的容颜,他真的太累,心事太重,这段日子是累坏了他吧?
她伸手为轩辕琰盖上锦被,绚丽耀眼的明黄色,飞腾的金龙,龙凤呈祥的图案,映入她的眼帘。伸手,抱住身边挚爱的男人,叶若溪将脸贴在轩辕琰的胸膛,倾听他的心跳,良久才睡了过去。
清晨的第一缕曙色在东方升起。
“皇上,该起了。”
门外,传来低沉轻柔的呼唤,叶若溪蓦然睁开眼睛,她不由得苦笑,皇帝这个活,真不是好干的,窗棂上还难以看到天光,就被人催促起床。
她起身披上衣服,轻柔地在轩辕琰的脸上吻了一下,清新的味道从她手指间传入轩辕琰的鼻孔。
“大妖孽,该起床了。”
“皇上,娘娘,奴婢们给皇上娘娘请安。”
外面传来奴婢的声音。
“进来吧。”
一排奴婢进来跪倒磕头,跪爬到龙榻之前侍候轩辕琰和叶若溪起床穿衣,洗漱等事宜。
龙榻之上,本只有皇后才有资格留宿,即便是皇后,也不能在皇上的寝宫停留太久。只是轩辕琰刚刚即位,奴婢也明白这位尚未被封为皇后的娘娘,身份何等尊贵,因此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轩辕琰坐了起来,幽深的墨曈落在叶若溪的身上。
叶若溪回眸一笑:“皇上昨夜睡的可好?”
“有你在朕的身边,朕怎么可能睡的不好。”
轩辕琰起身,被奴婢们侍候着洗漱更衣,房间中静了下来。
“启禀皇上,皇上该上朝了。”
门外,传来赵钱的声音,催促轩辕琰上朝。
“恭送皇上……”
房间内外跪倒一片,匍匐在地送轩辕琰上朝。
“送皇上。”
叶若溪微笑说了一句没有行礼,站在轩辕琰身边看着轩辕琰。
“别闷,后宫很大,你随意安排吧,朕有很多事要做先去了。”
轩辕琰伸手紧紧握了叶若溪的手一下,迈步走出寝宫,在众人跪拜中上了銮驾,留下一个深情的目光,消失在叶若溪的视线中。
“娘娘,您的宫苑该设置在何处?”
“我的宫苑?”
“是,娘娘该有自己的宫苑。”
“奴才,参见娘娘。”
老妖怪五号走了进来跪倒磕头参拜。
“起吧,你们都过来了?”
“是,启禀娘娘,原来在王府的下人和奴婢们,都过来侍候皇上和娘娘。”
“娘娘,娘娘……”
清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两个身影从门外扑了进来跪在叶若溪的脚下伸手抱住了叶若溪的双腿。
“娘娘,奴婢参见娘娘,奴婢以为娘娘不要奴婢们了,多少日子没有见到娘娘,奴婢们是以泪洗面啊!”
锦绣抬起一张清纯的小脸,眼中满是泪水,小云撇着小嘴,泪水从脸上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