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依偎着皇帝而立的淑妃却是饶有兴致的瞧了古月彤一眼,一双美目紧紧的盯住了她。
这小泼妇刚刚不还是挺厉害的么?怎么现在见了皇上,立马就焉了?
就在这时,皇帝摆摆手,不甚在意道:“那既然如此,太子妃就赶快回去吧!你身子弱,就回去多歇着。没事请太医多去把把脉。”
“谢父皇。”古月彤低低的应了一声,又福了福身,这才带着如意离开。
她都走出去好远,还是能感觉到淑妃探视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古月彤不由的叹息一口气。
如意有些担忧的瞧了自家主子一眼,见她面色已经平静下来,自己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主仆二人自回寝宫不提。
但值得一说的是,从这之后,古月彤就像是魔怔了一样,隔三差五的就会命如意给轩辕恕送信过去,而轩辕恕,好容易得到美人儿主动投过来的橄榄枝,岂有不抓紧的道理?
他动用了自己这辈子所有哄骗女人的本领,使劲浑身解数的逗古月彤开心。而效果也是很惊人的,轩辕恕最后成了深宫寂寞岁月里,古月彤无聊的人生里面最为依恋的一个人。
而随着两个人的关系日渐拉近,古潇叶的那场人命官司,最后的判决也在三个月之后下达了。
玉香楼的鸡女芍药,春兰,秋菊等三人,因用言语侮辱当朝侯府世子,后被其愤怒杀害,固然古世子罪无可恕,但这三名妓子也有罪责,而刑部尚书刘远山之子,酒后失德,恶语伤人,虽然被古潇叶所伤,但他自己也是罪有应得。
皇上感念古潇叶曾经上过战场为国立功的份上,因而网开一面,免其死罪,现发配边关服役三年。
这个判决,当时一下达,便弄的百官议论纷纷。
当年古潇叶虽然随着廉亲王轩辕恕上过战场,但却并未立下多少战功,但皇上竟然堂而皇之的就用战功一个词,便免去了他的死罪!
与其说是古潇叶的战功,倒不如说是锦叶候的!那个曾经数次皮甲上阵,捷战连连的一品军侯,唯有他,才有这个资格!
原来皇上之所以这么做,完全都是看在锦叶候的面子上!而这些日子以来,锦叶候闭门不出,从不上朝,表面上不闻不问,背地里不知道哀求了皇上多少次!要不然,最后能有这个结果?
一时之间,百官们议论纷纷,对锦叶候原本的崇敬之情立刻变得鄙夷起来。
官场从来也不缺卑鄙小人,在那判决下达的第二日里,无数官员的弹劾奏章,便如同雪片一般的投入到了皇帝的御书房内。
随意拿起一本来,都是弹劾锦叶候包庇自家儿子,无视朝纲法度的,更有甚者,竟然公然为刘远山喊冤,话里话外,无一不是对锦叶候明嘲暗讽。
当皇帝看到自己的目的终于达到之时,他笑的很是开心。
你军功盖主,权倾朝野又如何?身边扯后腿的人不要太多!瞧瞧,朕只是利用了一个无耻之徒,你便落入千夫所指的境地!
而这,仅仅也只是一个开端而已。
皇帝笑的开怀,心中的算计越发的恶毒起来。
他在等,等着看锦叶候如何破掉眼前的局面。不知道这个权倾朝野数十年的臣子,是准备大义灭亲呢?还是准备保下他的儿子?
无论他怎样选,都是中了皇帝的圈套!
要么,你舍弃你的儿子,以此来保全自己的名声,要么,你就舍弃名声,保全儿子。无论怎么做,锦叶候都会失去古潇叶这个儿子。皇帝尽心培养这么久,不就是为了看他们反目成仇?
……
锦叶候府里,古若溪听着琥珀一点点将外头所发生的事情告诉自己,她的脸色有一瞬间阴沉的很是可怕。
“小姐,你怎么了?”一旁的琉璃有些担忧的问道。
“我没事。”古若溪摇摇头,抬眸瞧了湖泊一眼,沉声道:“关于这件事情,王爷如何说?”
“今日下了朝就会过来,到时候具体的小姐还是亲自问他吧!”湖泊低声道。
“好吧。”古若溪叹息一口气,表情很是担忧。
从最近这些事情上,她已经渐渐的看出来了,皇帝已经开始动作了,亦或者说,他开始动真格儿的来对付锦叶候。甚至是整个侯府。
前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者是因为锦叶候防御的太好,没有什么破绽,这才导致皇帝无从下手,最后直到太子登基,侯府才真正的面临了灭顶之灾,而这一次,皇帝在古潇叶的身上找到了突破口,他开始提前行动了!
这一次,或许不用太子出手,那一切的灾难就会提前到来!
古若溪并不是担心侯府灭亡的问题,至于丁氏与古月彤,那更不在她的关心范围之内,唯有锦叶候,才是她真正在乎的人。
可是。偏偏锦叶候才是皇帝最为忌惮的那一个!
古若溪觉得自己苦恼的很,眼前的局面当真是前所未有的危险,可是,她却不知道如何才能解开这一切。
琥珀与琉璃等都看出来了古若溪心里面闷闷不乐,俱都静静站在一旁,没有笑闹。
当日下午,轩辕靖西便匆匆来了侯府。 但她也知道,这不过是一个梦罢了。圣旨已下,无论如何,今日古潇叶都要离开!
“夫人,您再不放行,等下可就赶不上在客栈里歇息。古世子就只能住在荒郊野岭里了!”押送古潇叶的衙役们,心中也有些不耐烦,当即走过来劝道。
丁氏听了这话,回过头来小心翼翼的望了他一眼,问道:“衙役大哥,今天赶不上了,那就明日再出发,你说行么?”说着,忙命身边的丫鬟取银子来。
“什么?”那衙差听了这话,登时便失笑出声,仿若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一般。笑声粗嘎难听,丁氏立刻皱起了眉头。
她的儿子以后难道就要跟这样粗鄙不堪的男人一起去边关么?万一被带坏了可怎么办?
丁氏正胡思乱想之际,便听到那衙役拍着胸脯冷笑道:“这位夫人,你有没有听说过阎王要你三更死,不会留人到五更的话?再者。你到底知不知道皇命不可违?圣旨上说的是今日启程,那就必须是今日!明日出城,要是惹怒了皇上,将我们这一干人等都杀了头,难道夫人就满意了?”
“本夫人不是这个意思!”丁氏听了这话,又气又怒,加上身体虚弱,整个人又靠在了丫鬟婆子怀里去。
那衙役连忙摆摆手,求饶道:“夫人。你可行行好,放我们离开吧!这山高路远的,如今天儿也短,万一路上再遇上点啥岂不是对世子也不好?”
“那就更不能放你们走了!”丁氏听的心中难过。忙招手阻拦。“是啊!快去请刘太医过来!娘娘这是心悸,刘太医对这个最擅长了!”如意急切的喊道,她的声音伴随着身后古月彤似有似无的呻吟声,场面逼真的很,几乎所有的宫人都信了。
很快的,便有宫人窜出去请太医去了。
太子妃生病。此乃大事,几乎没有人敢怠慢,一个时辰之后,落下的宫门再次打开,徐太医带着侍从,拎着医药箱跟在众太监身后堂而皇之的进了皇宫,直奔东宫而去。
没有人注意到,刘太医进宫之时,身边跟着的那个低眉顺眼的小厮,所有人都以为那是药童,倘若有人能有幸捕捉到他偶尔抬眸之时,眼中的锐利之色,恐怕就不会这么认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