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明盼儿实在是受不了莫盛元跟跟屁虫一样在自己身后晃悠着。
一脚将人踢了出去,顺带着关上了院子门,盼儿顿时觉得整个空气都清爽了不少。
回到房间里,破天荒的没有看见赵岳坐在桌子前看书,只见赵岳穿着中衣躺在床上。背对着明盼儿,她压根看不见赵岳是什么样的面容。
“岳哥儿?”
明盼儿轻轻抬起手推了赵岳的肩膀一下,哪知道赵岳没有丝毫的动作。
她刚想着将自己的手伸过去,下一秒自己的手腕直接被赵岳给抓住了。
“岳哥儿。”
明盼儿总算是放下心来,便看见赵岳有些僵硬的转过身来,通红着一双 眼睛看着明盼儿。
她万万没有想到,知道真相的赵岳没有丝毫的高兴,反倒是这表情显得十分的挣扎。
“除了他,还有一个人。”
赵岳缓缓的坐了起来,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明盼儿。
“那个黑衣银纹?”
明盼儿听见赵岳这话,顿时就明白了赵岳话里的意思。那黑衣银纹在赵三海的记忆里面没有丝毫的特征,明盼儿唯一注意到的就只有那颗长在下巴上面的肉痣。
“那人带着白玉佩,下巴上面还有肉痣。岳哥儿,那人是沈氏宗族的人。”
两个先前一直都十分的好奇为什么自己公公留给赵岳的玉佩上面会有裂纹,可是根据赵三海呈现出来的记忆幻象。
很直接便能推断出来,这玉佩上的裂纹定然是在赵三海离开以后的那场争执里面摔碎的。
“你父亲怎么会惹上沈氏宗族?”
沈氏宗族的本源一直都是在台州活动,而大同府的会试便是在大同府的省城。于情于理,对方也不可能将爪牙伸到这么长的地方来才是。
“他们说父亲是第一名中了举人,所以想拉拢。只不过此人是什么身份,现在尚且不能断定。”
赵岳轻声说着,眉宇之间露出来些许的疲惫。
“盼儿,若是这世间有坎不得过,我们还过吗?”
赵岳看着明盼儿的眼睛,第一次将心口的这句话说了出来。
他从不曾想过去争任何利益,熟读兵书练好武功。在他看来不过是日后行侠仗义的根本,只是而今单是父亲的死因便扑朔迷离。
赵岳只觉着这后边操使之人,自己如今并不得窥见。
“岳哥儿,你向来聪明。便知晓,有些坎,你不过它便向你而来。人有一身本事,不应该在小地方行使,而是在于他用这一身本事能去保护更多的人。”
倘若真论起人生世事,坐在自己面前的赵岳而今也不过是个少年。
自己这两辈子合起来的岁数都快有他的两轮,明盼儿知道赵岳从他开始练舞之初。定然就已经知晓日后自己想要走什么样的道路,只是他而今被赵大海的死因困住。
要说起来,有失有得,此事未尝不是一个契机。
“现在我等都知道那人是沈氏宗族,岳哥儿可还想继续查下去?”
“查,自然要查。”
赵岳的目光多少沉稳了下来,他微微低下头忍不住抓住了明盼儿的手心。
“你可还注意到什么?”
赵岳这话刚出口,明盼儿便楞在床前皱紧了眉头想着。
还注意到什么?
“那人进门时,手里有点心吗?”
“未曾看见。”
这么一提点,明盼儿的眼睛陡然之间就亮了几分。
那点心是那黑衣银纹之人出门以后拿给赵三海的,因着他身边是侍女,也不曾有人盯着那人从衣袖里面拿出来一盒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