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心道还有人维护他的形象,心下大慰,随口问道:“那位公子是怎么说的?”
那小贩叹了口气道:“他说的跟你差不多,说什么夷陵老祖魏无羡是个六艺俱全的翩翩公子,就算名声不太好,也不该被人画成这样。”他拍拍那叠纸,正要苦着脸央求魏无羡无论如何买两张,却见眼前这个黑衣公子身子一侧,接着眼前天地颠倒,自己身子被一股大力往后面掀了出去,“砰”地一声砸到了街边人家的风车摊子。
小贩被人手忙脚乱地半扶起来,正要开骂,却见踢他的是个浑身金光乱闪的小公子,非富即贵,气势先下去半截;再一看,对方胸口绣的是金星雪浪白牡丹,彻底没气了。可又不甘心就这么平白无故受一脚,弱弱地问:“你为什么踢我?”
“金公子?”蓝慜最先认了出来,那小公子正是金凌,他抱着手,根本没有搭理蓝慜,只盯着那小贩,冷冷地道:“踢你?敢在我面前提‘魏无羡’这三个字的人,我不杀他他就该跪下感恩戴德了,你还当街鬼吼鬼叫。找死!”说罢又要开踢。
小贩蒙脸缩头,只希望金凌不要踢得太狠,等有了力气再跑。可金凌踢出的那一脚并没有踢到脸上,倒是听到“铛”的一声响,不由得睁眼一瞧,那位不露声色的白衣小公子伸出佩剑挡在自己前面,金凌那一脚就踢在了他那同样是银白色的剑柄上。
他这一挡面不改色,并没怎么用灵力,但金凌却被震退了一步,怒道:“蓝懋!你干什么?”
蓝慜走上一步,笑道:“金公子,就一个跑江湖的穷贩子,别跟他一般见识吧!”一边给那小贩使了个眼色,小贩顿时明白,目光中千恩万谢,趁机爬起来躲到人群后面。
金凌白了蓝慜一眼,越过他还要去找那小贩,魏无羡终于出声喊道:“金凌!”金凌回头看到是他,目光中露出不屑,轻蔑地道:“你还没逃走?也好。”
魏无羡笑道:“哎哟,真不知道上次被压在地上爬不起来的是谁啊?”他向前走了两步,跟蓝慜站在一起,蓝懋持着剑,仍未出鞘,沉着脸站在他们后侧,三人将那小贩挡得严严实实。
金凌灵动的黑眼珠转了又转,没把握打赢三个人,嗤笑一声,吹了声短哨,抄着手得意洋洋地看着他们。片刻之后,远处长街上惊叫一声更比一声近、一阵还比一阵高:“恶狗咬人啦!”一阵呵嗤呵嗤粗重的兽类喘息之声,由远及近。
蓝忘机远远瞧见一只半人高的黑鬃灵犬,嘴角大张,唾涎横流,从街角转出直冲着魏无羡三人奔来。
魏无羡只楞了一下,突然间勃然色变,拔腿就跑,一路分开来往的人,径直跑到蓝忘机跟前,不由分说直接拦胸一抱,忽而再旋了个圈,贴着蓝忘机的身子躲到了他后面,然后整个人就挂在了蓝忘机身上,颤声喊道:“蓝湛,救我!”
蓝忘机浑身都僵了,侧头目视正顺着自己挺得笔直的身体往上爬的魏无羡,只看得到他牢牢圈在自己肩头的双臂,发丝根根交缠在一起,还扯得有点疼。他知道魏无羡怕狗,只是没这么夸张,此刻这般做作,应该是趁机往自己身上凑。果真是魏无羡,才有这样自然而然的反应,见面多日,此刻竟然是最亲近的举动了,蓝忘机忽然心里一阵轻微的刺痛,便没有让身上那人下来。
那边金凌这才瞧见蓝忘机,当即吓得不轻,根本没空去想这个莫玄羽怎么可以爬在以雅正严苛闻名的蓝忘机身上,只看到蓝忘机脸上如寒冰笼罩,担心自己好不容易训练出来的灵犬被杀,见势不妙,算计着赶紧撤退。
那灵犬颇具灵性,被蓝忘机身上生人勿进的气势震慑住了,圆溜溜的眼珠转动,尾巴一夹,呜呜几声,往后逃窜,躲到了金凌身后,跟随金凌不断后退。
蓝忘机在大梵山上见过金凌的嚣张气焰,知道他被金、江两家宠得无法无天,一场夜猎可以一口气布下四百多张缚仙网,完全不顾其他人死活,此时又见他在大街之上纵狗行凶,有心教训一下,皱着眉对站在金凌身后的蓝懋蓝慜略一点头。
他这个动作,两少年见过岂止万遍,那是在校场上让他们出招的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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