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转身对着蓝忘机,思索着道:“凶尸成队经过,不可能一点异象都没有,你可曾听过有瞭望台得知消息的?”
蓝忘机已经在脑海里翻了一遍,摇头道:“未曾。”
“这就奇怪了。瞭望台没有发现,百家里的修士们也都没有发现?”魏无羡低头细想,低语道。
“啪”的一声,一个符牌被拍在了布满裂痕的桌子上,魏无羡抬起头,原身羡收回放符牌的手,淡然道:“这个符牌也不顶用,我跟温宁在临洮的时候,明明听到头顶上有御剑修士飞过,但这符牌却没半点反应。”
这下连蓝忘机都觉惊讶:“符牌我们用过无数次,的确在有御剑飞行的修士附近,会发光提示的。”
魏无羡一脸不敢苟同的样子:“怎么会?我对自己这点信心还是有的!”
原身羡说道:“我对自己和温宁的听力,也有信心。”
魏无羡问:“你们看到是哪家的修士没有?”
原身羡摇头:“我们在密林里,只能听到,却看不到。”
蓝忘机一脸狐疑,却见魏无羡在对面挑着眉,着急地道:“蓝湛,你把百家剑道划分的图拿出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蓝忘机依言从乾坤袋里拿出一个卷轴,放在桌子上打开,墨色书画的山川地名由东到西依次出现,待卷轴展开完毕,一副神州地域图铺展在三人面前。蓝忘机伸出手掌在地图上方悬空拂过,牵出了无数极细的三色发光丝线。
地图上原本平面的山川,被绿色线织出起伏,形成了立体的状态,在各大高山之间、平原之上,另一部分红、蓝色丝线像有生命似的,迅速勾勒出一张纵横交错的网来。原身羡从来没有见过这个,顿时被吸引住,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
魏无羡对原身羡说道:“还记得咱们初学御剑的时候,被江叔叔说要小心空中对撞,其实我们心里都十分的不以为然,天空那么大,哪有那么容易?然后十年前我和蓝湛真的就遇到了,那次怀桑可被整得惨。”
他抬手在那张红蓝相间的“网”上比划着道:“这个就是金光瑶任仙督之后,决意划分的空中剑道,让南来北往的御剑修士不再有相撞风险。泽芜君将我做的符牌拿去给他批量制作,百家的修士们配上,方圆五十丈内有人御剑飞行,必会发光提示,御剑双方减缓速度,则更加一层防护。只是有点贵,六十两银子一个呢。你还说没用?”魏无羡笑道。
原身羡边看边听,起初剑眉微蹙,似在思索其言,不久之后双眉舒展朝魏无羡也是一笑,道:“我知道原理了,做得不错。”接着又道:“不过,这块牌子不亮也是真的。”
蓝忘机拿起那块符牌在手中仔细看了,并没发现破损,在指尖狐疑地翻转了几遍,便默默地收进怀里。他清楚的记得,自己上一次用它时,符牌都还能正常地指示周围是否御剑修士,究竟哪里出错了,只能等拿回云深不知处让魏无羡慢慢检查。
三人都看着那地图。“下方这些发光的白点,就是金光瑶提议修建的瞭望台,遍布各地,一旦发现修士有不遵守剑道御剑的,就会报告到仙督那里要求惩戒。瞭望台还有监视邪祟行迹的作用,好及早发现险情,及早铲除,保护平民。”魏无羡继续说道。
原身羡冷冷地哼了一声,道:“整个义城的平民都被屠光了,凶尸连绵千里走了数年,怎么不见这些瞭望台有作用呢?”
魏无羡叹道:“是啊!修了那么多瞭望台,为什么偏偏就漏了义城呢?”他侧首看着蓝忘机,见他沉吟不语,便道:“看来得让泽芜君去问问金光瑶了。”
望着那些密集的发光丝网在眼前织出的空中剑道,蓝忘机突然说:“不仅义城附近没有瞭望台,从义城到临洮,也没有剑道。”
两个魏无羡不出声地看去,蜀中多山,剑道都是绕山而划,没有高山的地方,被密密麻麻的发光线条铺得满满当当,魏无羡正要随口说“不是”,话到嘴边又止住了。义城到临洮,两点之间除了高山,还被剑道分割了无数次,但若是像走迷宫一样仔细察看,确实有一条弯弯曲曲的极细的空隙,上方没有山峰,也没有任何丝线将其阻断。
原身羡抬眼朝蓝忘机看了一下,目光充满欣赏,但察觉蓝忘机感受到他的目光时,便垂眸定格在那些发光的丝线上,然后指着地图东北边说道:“这边也有一条没有剑道的路。”他有心寻找,果然在临洮东边深入中原的密集丝网里,找到另一条迂回的空隙。它的终点,指向了徐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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