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瘪瘪嘴,朝他使了几个颜色,似乎在说:“看看,那孩子,被惯成了什么样子。”原身羡会意,两人皆是暗暗摇头。
蓝忘机环视四周,这义庄由原来一户中等人家的屋子改建,内部简陋异常。他们待的这间屋子是正堂,除了几口棺材,就是茅草堆、石头搭建的灶台、一些锅碗瓢盆,残破的桌椅、一个龇牙裂缝的衣箱、另有一个竹篮、一根扁担、两个水桶并几样普通的农具。
都不是布满灰尘、多年无人问津的样子,每样东西虽然搁得不是很整齐,但就是像有人长期进进出出,顺手放置的,特别自然。尤其是那个竹篮,已经很旧了,竹条上的篾青早就磨损殆尽,光可鉴人,像是被人无数次抚摸过一样。这个房子,薛洋一直住在这里。
魏无羡见蓝忘机瞧得认真,便也凑过来,站在他身旁,就着他的视野重复了一遍他的动作,足尖踢出,将那个竹篮挑起来伸手接了,挂在指尖上看了看,说道:“奇怪,按说薛洋在此可以为所欲为,义城虽偏远,也有不少大户人家,房子可比义庄好多了,为何甘愿窝在这里?”
蓝忘机摇头,确实很奇怪,跟那颗发黑的糖一样奇怪。魏无羡将那个竹篮在手中抛来抛去,道:“还有,薛洋骗我给晓星尘道长塑魂,我一直以为他是要把他练成凶尸而已,现在嘛,他的想法我也搞不清了。”
原身羡道:“薛洋也让我给那个魂魄塑魂,我问他那是什么人,魂魄碎得如此零落,只怕他自己根本不愿意回到世上。原来他生前是位道长,应是可怜之人。”
魏无羡叹道:“是啊!他是自杀的,他被薛洋所蒙蔽,亲手杀了自己的挚友和无辜的平民,悲愤之下,是再也不想活了。清风明月晓星尘,明珠蒙尘,心灰意冷,薛洋真是罪大恶极。”说罢面色黯然,神情凄凉,显然又想到了共情里不能卒读的那些事。
蓝忘机感到魏无羡心情沉重,便轻轻握住他垂在身侧的一只手,两人的袖口宽大,这动作并不易被少年们察觉。魏无羡转过头来,对他浅笑了一下。
原身羡突然转身朝门外走去,留下一句:“我去看看温宁躲到哪里去了,順便看有没有其他线索。”不待二人回答,白影一晃,已经出了院门。
魏无羡一拉蓝忘机,两人跟着跑出门,虽然妖雾已经散了大半,远处也还是一片朦胧,原身羡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跑那么快!我还有话要问呢。”魏无羡气鼓鼓地双手往胸前一抱,嗔道。
蓝忘机问道:“什么话?”
魏无羡往院子里瞅了一眼,少年们都在忙碌,没人注意外边,便似笑非笑地将蓝忘机拉到墙角,双手撑在墙上,将蓝忘机围在双臂之间。只是他现在用莫玄羽的身体,比自己原身矮了两寸有余,这等“强迫”的姿势着实有些好笑。
但魏无羡却收起脸上笑容,换作一副一本正经的的表情,仰着头问道:“含光君,老实交代,你什么时候把《忘羡》曲改成那个样子,又怎么教给那个我,还约定成了龟息咒的信号?”
蓝忘机不假思索地说道:“你们两个不是彼此什么都知道,还用问我。”
这根本不是回答,也不是一句问话。
魏无羡露出惊讶的神色,没想到蓝忘机竟然怼他,“好哇,蓝湛,你在喝谁的醋啊?”他手臂稍微用了点力,仰起头逼近蓝忘机的脸,“老实说那曲子的事,不准转移话题。”呼吸温热地打在蓝忘机下巴上,痒酥酥地。蓝忘机顿时就服软了,但还是要为自己辩护。
他用事实说话:“我没有。”的确没有,他很确定自己全都没有做过,也不会隐瞒。
魏无羡眼睛眯了起来,像只漂亮的小狐狸,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兔子。蓝忘机感到了一丝危险,于是努力自救:“我只听他吹过一次。”
“真的?什么时候?”魏无羡好像舒了一口气。
“上次,栎阳城外。”蓝忘机对魏无羡言听计从,交代出老底。
魏无羡绷紧的手臂线条明显放松了,笑容重新浮现在脸上,轻快地道:“原来是这样。蓝湛你听过之后,就记住了谱子?嗯,毕竟是用《忘羡》曲改的,对你来说,不难。”
他笑着拍了拍蓝忘机的脸,说道:“我说蓝湛,你只听过一遍,就弹得那样好,太厉害了!连我都自愧不如。”
太阳光透过薄雾照在身上,竟然有点冷,蓝忘机身上的汗毛突然全都立了起来,方才那些疑惑又劈头盖脑地砸下来,他明明不可能只听一遍就如同弹奏过无数次那样熟练。但他确实弹出来了,还是一气呵成,醇熟无比。
莫不是原身羡真的用了什么法子迷惑了自己?不可能。魏无羡自己都认定那是重生前的魏无羡,以他的品行,即使才经历过生死,蓝忘机也不相信他会用不光彩的方法迷惑自己。何况,有什么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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