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痴3-2(1 / 2)

聂怀桑道:“你不知道吗?金夫人在琅玡王氏尚未出阁时,跟何素是世交,甚至可以说是同修。金夫人嫁到兰陵后,何家的瓷器生意才做到了整个齐鲁。”

“但为什么金家突然就不用何家的瓷器了?”魏无羡似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聂怀桑干脆坐在了案桌上,好在那里也没有灰尘,他懒懒地说道:“那谁知道?总归是金家砍了何家的生意,何素走投无路动了杀心吧。”

眼前浮现出那朵似牡丹又似芍药的图案,魏无羡又问:“你说金夫人嫁到了金家,何家的生意才做到了最大,可见是因为琅玡王氏的势力。射日之征后,琅玡王氏日渐式微,何素应该明白大势不可违,没道理为了这显而易见又不可逆转的事情,拿全族人的性命冒险。公然行刺,这得是有多想死?”

聂怀桑叹道:“也许正是翻身无望,这才铤而走险。反正过了这么久,谁还在乎他呢。”说话间,眼神有意无意从魏无羡的脸上扫过,似乎不太理解他为什么问这么多久远的事。

魏无羡听到 “反正过了这么久,谁还在乎他呢”,不免露出一丝自嘲的浅笑,抬头望着藻井,又问道:“听说你三哥的独子,也是在这里被建昌肖氏的家主挟持,残杀身亡?”

聂怀桑真的坐不住了,叹道:“莫公子,这事情你应该比我清楚才对啊!”

魏无羡面朝聂怀桑露出一脸的苦涩,唉声叹气道:“你不知道我在金麟台的日子,度日如年啊!没人和我说话,说我是疯子,还被赶下了金麟台!要不是遇上了含光君,我的人生简直就是一片黑暗,惨呐……你要不要听一下,含光君人真的太好了……”

他一面嘴里胡说八道,一面暗暗地乐呵呵,心道:“蓝湛,你现在在哪里?一定要好好的!我可想死你了!”

聂怀桑听到魏无羡如此暧昧地提到蓝忘机,顿时打了个冷战,又往旁边坐得远了些,不停地摆手道:“别说那个!我不听!”

魏无羡凑上前去道:“那说说建昌肖氏的事。”

聂怀桑无奈,指着另一张案桌,对魏无羡道:“你别过来。坐那边。”

魏无羡笑笑,走过去坐了,等着他说话。

聂怀桑道:“八年前,因为扩建瞭望台的事,有些家族觉得摊派过高,便不服气,不肯交钱。三哥便请了其中抗议最凶的几位家主,和同意扩建的几位家主,在这里设宴清谈,其实就是辩论。当日我也在这里,建昌肖氏的家主就坐在我对面。”

他说着指了指对面,脸色变得沉重,好像那人隔着八年的时间还在和他对坐。

“三哥原本是想造福平民、减少邪祟作乱来不及救援的祸害,不可避免的会触及一些家族的利益,两方各执一词,都不肯相让。肖宗主最是能言善辩,几乎将我们这边几个人驳倒,但又怎么辨得过三哥呢?虽说只是辩论,但这宴席的气氛就十分难堪了。午间,为了缓和气氛,三哥特意请了金夫人将他们六岁的小公子带来,小孩子天真可爱的笑脸,正是驱散乌云的最佳良药。”

“但是,没有料到肖家主辩论不过,又喝了几口酒,逐渐恼羞成怒,竟然抓住如松小公子的脖子,将他悬出窗外。所有人都惊呆了,不知道他究竟为何。肖宗主面带疯魔,指着三哥的鼻子,龇牙咧嘴地狂笑。旁人都不敢乱动,生怕他一松手,小公子掉下悬崖。”

魏无羡越听越心惊,突然想到金光瑶对秦愫说的那句:“如松必须死。”那声音之阴冷彻骨,不由得不寒而栗。难道金光瑶为了扩建瞭望台,竟然舍得送自己的独子去死?再想到金光善为了阴虎符,也舍得让金子轩去送死,又觉得金光瑶不愧是金光善的儿子,虎毒食子,深得真传。

聂怀桑叹道:“在三哥苦苦哀求之下,肖宗主似乎完全听不进去,然后我们亲眼看着他捏碎了小公子的喉骨。金夫人惨叫一声,晕死了过去。三哥抽出恨生,当场将肖宗主杀死,为子报仇。只是可怜了那孩子,金夫人从此郁郁不欢,再无所出,三哥对她也是不离不弃。真是造孽啊!”

魏无羡沉默了一会,说道:“后来呢?”

聂怀桑道:“后来?什么后来?你说肖家吗?还能怎么样,三哥伤心之下,将建昌肖氏一族,永久踢出仙门。”

魏无羡问道:“什么叫踢出仙门?”

聂怀桑露出不耐烦的神色,道:“就是化了他们的金丹,断了他们的灵脉,永久不能修仙了。”

魏无羡瞪大了眼睛,突然想起在义城时,听说过的宜都庄氏被温若寒下令全门化丹的惨剧,自语道:“化丹?与宜都庄氏同样的结局?”

这下轮到聂怀桑不解了,奇道:“什么庄氏?你知道庄氏?”

魏无羡看向他,问道:“知道庄氏怎么了?我不该知道吗?”

聂怀桑露出“这秘密你怎么知道了的”神情,神秘兮兮地问道:“这可是三哥的绝密,你说你在金麟台过得惨,惨的话你是怎么知道的?”

金光瑶的秘密?魏无羡瞬间装作“我不小心说漏嘴”的懊悔颜色,叹道:“略知一二,我只是不知道金宗主为何对此三缄其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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