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事抹了抹额头的汗水,也算抱怨道:“这几日出了这许多事,已经乱了套,哪里还有管小公子们乱不乱跑的功夫呐。”
金子昕越发怒道:“真是不像话,我难得回来一趟,连个人影都看不到。我看你们礼事堂该换人了吧!”他鄙夷地瞪了主事两眼,转头对蓝曦臣道:“阿瑶不在,蓝老先生可是大大方方地指挥我金家修士了,我倒说怎么不见泽芜君呢,原来竟然躲在这里喝茶,真是好有雅兴。”
蓝曦臣听他说得阴阳怪气,十分无礼,原本稍微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早就想离开,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便只辞别主事,往外走去。听到金子昕在后面说道:“蓝老先生厉害,将百家的修士都调拨到远离云深不知处的地方瞎扑腾,嘿嘿嘿,我看这等掩人耳目的手段,可以撑到几时?!”
一丝光亮撕开心头的阴云,蓝曦臣未置一词,将金子昕的冷嘲热讽抛在身后,直往云深不知处而去。
果然,云深不知处白墙黛瓦,梵音如旧,看似宁静肃穆,但蓝曦臣一靠近便知道禁制的等级提升了,由主防御改为了主攻击,连飞鸟走兽经过外面一丈开外,便会被强劲的灵力波及。院墙之下,不少飞禽掉落的羽毛间杂在落叶草丛中。
守门的弟子比平日里多了四倍不止,巡逻的人数与频率也是前所未见,戒备尤其森严,蓝曦臣远远出现在云端,钟楼便将讯息传递到了云深不知处上下各处。
一路过来确实没有百家的人沿途埋伏拦截,看来蓝启仁至少找到了一个暂时算是充足的理由将他们引到别处周旋。金光瑶,至少没有违背“不伤害忘机”的承诺。
蓝曦臣换做从容不迫的神色,衣袂翩然,在山门前收剑落地,对迎上来的蓝荀和众门生点头致意,叔侄二人交换过一个复杂的神色,蓝曦臣缓步走过他的身边,听到他以极低的声音说道:“龙胆小筑。”
在云深不知处一个隐蔽角落,外面看起来松乔如盖,绿阴如涛,跟别处一样,都是碧树兰草,路旁并非无花,只是都是如玉兰、栀子,白菊一般清新淡雅的品种,且只作为惊鸿一瞥的零星点缀。但是穿过数排高大的松柏之后,竟然让人眼前一亮,一大片盛开的龙胆花汇聚成蓝紫色的花海,娇小的花朵密密簇拥着,花色冶艳,惹人怜爱,夜色里似乎发出淡淡的荧光,美得如梦如幻。而龙胆花海中间,是小小巧巧两间素雅的屋子。
蓝曦臣沿着几乎被花丛掩没的小径走向屋子,蓝紫色的花海随着他的前进徐徐散开,荡起一层层柔美的波浪,淡淡的荧光明灭闪烁,此景如同仙境一般绝美朦胧。他挥动白衣广袖,解开一看便知是蓝忘机布下的禁制,进到屋内。
与预想的一样,简单洁净的屋内有三个人,此时都转头看着他。蓝曦臣叹了口气,看向那个与自己长得七八分相像,但眸色浅淡得如同冰璃一样的白衣人,四目相对,各自都将悬着心放下了。
“兄长。”蓝忘机与莫玄羽模样的魏无羡坐在翘角紫檀案桌的两侧,两人同时起身对他行礼。
而在魏无羡身旁侧身半躺着的是原身羡,似乎也要起身行礼,却被魏无羡一把按住了:“你别动!伤都没有好完,逞什么能!”两个魏无羡对面挑着眉,睁着眼,面貌不同,神情几乎一样,对峙一阵,原身羡无奈地缩回了身子,转头颔首招呼道:“泽芜君。”
蓝曦臣默默回礼,胸中好奇不已:这些年来,他已经习惯了魏无羡原身和蓝忘机在一起的样子,也习惯了魏无羡称呼自己为“兄长”,今日却完全反了过来,原身羡一本正经面无表情地喊自己“泽芜君”,而陌生的俏公子笑容满面地喊着“兄长”。
可怜蓝曦臣自来冰雪聪明,一时间也有些凌乱。
蓝忘机反倒是一个人端坐在案桌的另一侧,打过招呼后,目光便敛住一泓透过灯罩的温润光亮,放在对面两个人身上,也不知道看着的是哪一个。
蓝曦臣微微张了张嘴,好奇之后便是一头密集的冷汗,觉得这事情着实不好应对:魏无羡一个变两个,蓝忘机要怎么办才好?之前只是听说时,未有什么特别的感触,此刻当面对着真人时才惊觉,此生之难,莫过于此了。
他走到蓝忘机身旁坐下,面色肃然地看着这个心头只怕已经搅成了一团血滴子的弟弟,低声问道:“魏……公子的伤,如何了?”
蓝忘机略一沉首,道:“当无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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