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羡忽然转身说道:“蓝湛,你灵力再高,也有枯竭的时候,别再蛮干了,你先出去,再想办法。”
蓝忘机浑身一颤,道:“不可!”
原身羡道:“你出去,从外面试着攻击它们,或许还能给我争取一线生机。”
蓝忘机道:“你受了伤!你出去,我在这里吸引它们!”
原身羡叹了口气,道:“蓝湛,你怎么这么固执!”
蓝忘机不答,琴声受他心境影响,这几下声若金戈铁马、冰下激流,余音震颤不绝,幽蓝声波层层叠叠,灵力汹涌而出。
原身羡回身抓住了他的手,双目凝视着他,急切地道:“都还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你就甘心和我死在一起吗?”
蓝忘机道:“你都知道可能会死,我又怎会丢下你?”
握着他手腕的那只手在发抖,蓝忘机感觉到了,然而并不是因为面临死亡而颤抖,原身羡看着他的目光深切又复杂,在周围红蓝紫色交错变换的光影里,竟有些烟花绚烂的错觉。
蓝忘机脱口而出:“要死,就死在一起!”他在一瞬间竟然觉得如释重负,好像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的东西,他执意要去背负的东西,只需要这一句话就解脱了。他不应该辜负任何人,他已经尽了全力,好像只要提起手,离开琴弦,万难就不存在了。
他想起来,从记事起,自己好像没有喊过累,以至于他也觉得自己是不会累的。可以流血,可以流泪,但不能叫苦叫累。蓝忘机眼神迷茫了一瞬,右手真的停住了奏琴,然而只是一刹那,他便回过神来,但危急时刻怎能大意,红影已经在他恍神的瞬息从四面八方逼近,离两人不足一尺!
“千万别碰到它们!”原身羡喊道,两人只能紧紧贴在一起,才能避免触碰到红影。跟着身旁白光冲天,是原身羡在千钧一发之际抽出八张符篆,闪电一般贴着蓝忘机旋转了一周,步法之快,简直像脚底抹了油,弹指一瞬便在乾、坤、离、坎、兑、震、巽、艮八个方位各打出一张符篆,咒墙形成,红影纷纷退后,总算挡住了它们又一次倾力进攻。
“我符篆用完了!”喘息间隙,原身羡说道。“你别这样看着我。紧急嘛,保命第一。”他满不在乎地笑着,“我这咒墙最多可挡半炷香,你一定得想个办法出去,我不想死。”说得却很认真。
蓝忘机斩钉截铁地道:“一起走!”
原身羡笑道:“是!一起走!但是你得想个办法是吧?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蓝忘机抬头望着上方,咒墙之外,红影如雾如霾,无处不在,不知道御剑冲出去会如何。
原身羡好像猜到了他的心思,忙道:“你一边弹着褪魔曲一边御剑出去,倒是可以,但是如果不收服它们,仍会被它们紧跟着,它们的速度有多快你也看到了。待到力竭,就麻烦了!”
蓝忘机从怀里掏着东西,警惕地问道:“封恶乾坤袋呢?”
原身羡双手一拍,道:“别费力了,我试过,完全没用!”
这时,外面传来刺耳的咆哮,有如饿虎群狼,震耳欲聋,红影一阵急速流动,但他们看不见外面的情况,只听见可怖的叫声、沉重的脚步声和猎猎的风声。
“温宁?!”原身羡露出怀疑的神色,转眼笑道:“是温宁。他狂化了,想来是那个我催化他的,想让他来救我们。”
蓝忘机也听出来了,原身羡忽然道:“啊!那边是不是有个缺口?”朝蓝忘机右后方看去。蓝忘机刚一转头,便感到耳旁起风,左手自然往上一抬,已将原身羡袭击他颈项的右手抓住,“你作甚?”他愕然问道。
“蓝湛你身手也太快了!”原身羡尴尬地笑了一下,讪讪地道。
“你是想……”蓝忘机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满是笑意的脸,也气不起来,正要发问,却听见头顶上方不远处有一冷冷的声音说道:“让开!这不是你们能对付的东西!”
温宁咆哮了数声,接着无羡猫惊呼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