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心照不宣,颇有默契的借口离席。
南锦披上氅衣,与小翠宝附耳交代了些事儿,小翠宝脸色古怪,小声道:
“小姐,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
“今儿是除夕,你让世子好好过个年关,不要折磨他了……”
翠宝的言语中,充斥着对孟天枢的怜悯。
南锦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
“我折磨他做甚么?难得来我家做客,让他败兴而归,叫人家大公子怎么想我?”
显然,后面一句有编的成分在。
小翠宝摸了摸鼻子,也不拆穿,只默默应了声。
“好吧,那我去准备,小姐,果真没有什么别的后手了?”
比如桃花粉,菜刀,毒蛇什么的?
南锦缓缓抬手,一顿脑壳爆栗子蓄势待发,小翠宝嗷了一声,捂着脑门就跑了。
……
缓步走到廊下,外头落着雪,一会儿工夫,院子已积了一层薄薄的雪。
孟天枢身形清矍,长身玉立,在廊下伸手——
雪花落在他掌心,雪水洇晕开,寒意入骨三分,难免掩唇咳嗽了一声。
南锦心下一叹:好一个病娇美男。
上前一步,声音清淡着开口:
“世子还是保重身子吧,立着赏雪,不如烫杯酒,煮碗茶?雪落尽了,这岁也算守过去了。”
“好。”
孟天枢回眸,对上南锦昳丽眸色,点了点头。
抛下堂中热闹喧天,俩人并肩缓步,从抄手游廊一路往后花园走去。
雪色漫漫,衬着一袭墨玉,一身绛紫,廊下灯火通明,将俩人的身影拉得纤长。
*
到了后花园,一处凉亭,小翠宝已经把东西都准备好了。
泥炉烧着红炭,烫着一壶梨花醉,茶案摆在一侧,茶具也都用沸水煮好了。
俩人对桌而坐,炭火哔卜爆着火星。
南锦开始煮茶。
她上辈子的时候就学过茶艺,那时只是为了静心守念,从没想过招待过谁,算起来,孟天枢是第一个有幸喝到她亲手煮茶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