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此后,南锦从未嫁过地下城苍桦,又何来梦锦这个名字?
梦锦,取了孟锦的谐音,是她冠以夫姓的爱意和决定,两方世界,也唯有那个天枢才知道……他与阿布一样,拥有记忆的魂,一样重生来了这里。
但他与自己和阿布皆不同的是,他如游魂一般,没了属于自己的血肉身躯,只能寄宿在长溪先生的身体里,看着这一方世界的自己,与深爱的女人,依偎偕老。
他果真是他,一瞬荒谬的念头得以证实,一切猜测,皆成了水到渠成。
南锦的心尖都在颤抖,她发现在即拆不了信封,急切唤着小翠宝:
“翠宝儿,我冷得手颤……你来,你来!”
“小姐,我们进去再看?”
“不要!”她颤声中,带了一丝尖锐的反抗。
“好好,我马上就拆。”
小翠宝从没见过这样仓惶的南锦——
于是,她跟着一起提心吊胆,只觉得手中的信,与那烫手山芋一般,烫得皮肉火辣辣的生疼。
展开信纸,寥寥几个字,落笔潦草,却是力透纸背。
‘我与岁月皆过客……岁末一别,后悔无期,望你珍重。’
小翠宝轻描淡写的念了出来,回头看向脸色惨白的南锦,小声提醒:
“小姐,长溪先生好像……走了?”
南锦一把夺过翠宝手中的信纸,死死盯住了那一句‘我与岁月皆过客’良久后,才散去喉咙的哭腔,淡淡一抹惨笑,心中早已读完了他的未尽之言。
‘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头。’
‘俗气,恩爱佳侣,难道只有白头到老,才算功德圆满?’
‘那倒也不会——也可以即许一人以偏爱,愿尽人生之慷慨。’
愿尽人生之慷慨?
南锦冷笑一声,用力攥紧了信纸,仰面迎着冰冷的雪花:
“还真是越来越俗气了。”
他果真慷慨,就该走得悄无声息,就该让春饼的试探,消弭于无痕。
他果真心甘情愿,就不会留下书信,更不会留下这一场‘诀别心计!’
如果自己和现在这个孟天枢,果真在房中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何物,时辰几何,他留下的书信,定然被雪水浸透,翌日再取,便是模糊一片,什么都认不出来了。
若是她心中挂念,早早追了出来,便有梦锦二字,死死刺入心中,成为她一辈子磨灭不掉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