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图在浑水里求得一丝清白,就好比跳进粪坑找黄金,有吗?不见得,但又累又恶心是真的。
也不清楚是什么时候,也许是之前公主那次“宴会”的功劳,群众们反抗的呼声越来越高,几乎是每天,都会有吃饱了没事可做的闲人高举仁义礼智信的道德口号以期绑架那些身居高位的家伙。最近几天,这种情况确实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激烈,从一开始的小规模游行,发展到如今全帝国的武装冲突,可谓是一发不可收拾。
不过,对我而言,眼下发生的一切再熟悉不过,在联邦呆过的时间里,没少见这阵仗,无非是几股唯利是图、别有用心的小人率领一群见识短浅、利欲熏心的盲目群众去撼动,去挑战几十年,甚至几百年来流传的规矩,去挑战所谓的上流阶层。可笑,当他们上当或者随波逐流的时候,就已经输了。
哪会有什么良宅厚禄,哪会有什么丰功伟绩,他们所期望的东西,在大肆宣扬,高谈阔论之后,不过一场空谈,以至于搭进去性命。以前的联邦也好,现在的帝国也罢,出现这种反常又反智的活动,本质上还是敌对势力的挑唆,怎么还会有人相信?他们这些领头的自己都不曾拥有过的东西许诺在他们成功后无条件给予那些拥护他们的羔羊,笑话,畜生还知道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要和他人划清界限,唯有脑子里糊浆糊的人才会相信。
我从没见过躺着就可以成功的人,至少目前没有。一个人,一个家庭,一个社会,一个国家,都需要组成部分的贡献,付出才得以站得住脚,立得住身,往往一个环节出错,就会导致满盘皆输。只可惜,现在我所见过的这两个陆地上仅存的国家,已经从社会环节双向腐烂。我不想说什么空话,但事实是,如果一个社会对基础设施的建设发展逐渐漠视,对基础劳作、基础贡献逐渐否定,那它的根就已经烂了。空中楼阁永远只存在童话故事,泡沫是无法支撑起任何东西的。现在出现这种混乱的原因之一,就是人们渴望用可以轻易得到的廉价的泡沫来支撑起自己,家庭,甚至国家。我以前也有过这样的疑问,为什么这个社会越来越看不上普通劳动,为什么总有人希望一劳永逸,直到现在我都不太明白,现在的经济水平并不允许我们彻底抛弃基建,现在的生活水准也还是“涂有饿殍而不知发”的情况,那么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我们理所当然的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轻视一切?
“打倒大族!推翻压迫!我们不是工具!”
我站在州忻制药楼顶信号塔的塔顶,俯视喧闹的人群,聆听可笑的口号。
高举排板,义愤填膺者,不过二十**,都是些毛头小子,他们喊着可有可无的口号,走过自己熟悉的街道,一个个精神焕发,觉得帝国可能会处理这件愚蠢的提议。
无非是挡枪口,无非是打头阵,帝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几次武装斗争下来,帝国都没有拿学生们怎么样,象征性的关押,象征性的审讯,可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
萧家的事暂且不提,那个老家伙面带微笑埋葬掉自己的儿子后,也收了气焰,至少和以前比起来是安分不少。脱出前线的萧家之后倒是给我提供了不少帮助,但是傻子都看得出来这些提供的信息都是具有指向性的,做不做是我的事,现在那个老家伙也说不了什么。不过,按照目前的情报收集来看,那个老家伙也没有什么价值了。
“打倒大族!”
下面人身鼎沸,人山人海,颇有与天地争斗的乐趣。他们只是吼着,宣泄自己自出生以来遇到的不公,却从未想过,这些口号背后的意义。
苍天当死,黄天当立。打倒大族,然后呢?然后怎么办?总归是得过日子,打倒他们自己的日子不过了?我杀大族的目的有很多,威慑,恐吓,兼并,统一,可是他们呢?我不会相信他们对此事有目的性,更多的,在这个节骨眼大肆喧闹,他们的幕后绝对不简单。
就目前的情况,最有可能的肇事者,就是联邦新政府,这是最合理,最符合实际的。吴涉那个激进的小子,大权在握,做出这种事情很正常,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很不错的判断。只可惜现在我和他处于半对立关系,况且我也看不惯那小子,所以,这场隆重的集会我并不打算参与。
“喂!”
塔底有人叫我。
“你就是威克?”
一身严肃的西装配有一条鲜红的领带,油光的背头外加胶质的黑手套,拿眼一打,就知道很专业。
我纵身一跃,跳到威克面前。
“珐玛让我找你,”环顾四周,威克放下戒备,“你可真会挑地方。”
“我现在是个死人,你担心什么?这里已经和我没有瓜葛了。”
“严家可不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