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长歌意外地看了一眼陈瞎子，正好对上他飘过来的视线，两人不着痕迹地互相点了点头，算是打一声招呼。
陈瞎子自然也是姓陈，来城隍庙的时间不久。
这个老头最喜欢做的，就是摆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端坐在城隍庙僻静的角落里，等着客户上钩。
可惜他的位置一直不太好，生意没看到几个，倒是把陈瞎子的名字给传开了。
谁也不知道这个老头来自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
包括他眼睛是真瞎还是故弄玄虚，也没人去试探。
凭着这副卖相，占了宋长歌的摊位以后，的确把生意做的风生水起。
宋长歌既然不打算再在城隍庙摆摊，也就没有去理论的想法。
告别了老陈以后，宋长歌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了城隍庙的里街。
“美女，贫道看你眉宇间有黑气环绕，是否近来诸事不顺？”
不戒斋门外，看上去贼眉鼠眼的柳扶风手摇拂尘，拦住了一位过路的女孩。
“走开啊，臭道士。”
女孩大声呵斥：“老娘最近刚分手，你别来惹我。”
“哈哈哈……”
柳扶风故作高深地笑了起来：“你乃天煞孤星降世，注定孤苦无依。美女，贫道这里有小还丹一枚，吃了之后，保你一生无病无灾，清风徐来。”
“啪……”
女孩不胜其烦，怒然转身，一个巴掌甩在柳扶风脸上。
“叫你屁话那么多，滚。”
宋长歌晃悠着走来，恰好看到这一幕，顿时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这个猥琐道士，还真是一副浑然天成的欠揍德性啊。
“咳……”
柳扶风讪笑着收回那颗黑黝黝，不知道是什么物质弄成的丹药，满脸尴尬地跑进了不戒斋内。
“老柳，爽不爽？”
“爽，爽的很。”柳扶风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小镜子，照着脸上红肿的地方，偷偷的龇牙咧嘴。
那女的，手劲真大啊……嘿。
宋长歌坐在椅子上，看了一眼天色尚早，也有心情跟柳扶风开开玩笑。
“老柳，知道你为什么老是挨揍吗？”
“为啥？”
柳扶风下意识脱口而出，忽然又觉得有损高人形象，急忙把脸埋在镜子前表露出不在意的模样。
实际上，两只耳朵却高高竖起，听着宋长歌的解释。
大家都是忽悠，凭什么贫道要经常挨揍？
宋长歌笑道：“因为……你的流程不对。”
“哼，就跟你懂似的。”
宋长歌的确懂，在城隍庙厮混，没点嘴皮子功夫，还真的混不下去。
“算命看相，可能你有真本事。”
“不过，论洞察人心，你老柳弱的很呐。”
柳扶风收起镜子，等着下文，可是宋长歌却靠在椅背上，貌似闭目养神？
“你小子，故意来气我是不？有屁快放。”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柳扶风愣了愣，有心不想再搭理一副高人模样的宋长歌，明明是个小屁孩，装什么大尾巴狼？
可是转念一想，宋长歌最后一句话，还真的说到他的心坎里了。
柳扶风自幼受家族庇佑，在柳家的羽翼下成长。
如果不是精虫上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过错，大概率不会离开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