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说笑着,不知不觉就来到山脚的一处茶寮。
茶寮里坐满了人,只见一个十三四的小姑娘拍着小鼓跳着舞唱,“折一支青梅,欲说我的爱恋,还在懵懂中……漆黑的长发,垂在腰间,红红的丝线,束在发梢……”
她的声音青涩,似说似唱,毫无韵律,但不知怎的,听来别有一番滋味,就好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在开满野花的山间说着心事……
听着听着你不禁痴住了,正在这时只听一个声音道:“山外来的老爷们,快进来坐吧。”你茫然的抬起头,只见一个老婆子蹒跚着走了出来。
“小蝶,别唱了,还不赶紧跟老爷们端茶去。”那小姑娘低头便跑了进去。
阳炎轻轻推了一下,“老婆婆,我不是老爷,我是小姐。”说完她嘻嘻笑了起来。
你微微一怔,微笑着说:“老人家,打扰了,我们只是过路的,喝碗茶而已。”
老婆子抬了抬眼,“老了,老了,连人都看不清了……小蝶,怎么还不出来招呼客人?”
“来了,奶奶,”那小姑娘答应一声便端着茶走出来,又随手翻过一个坐垫放在一边,你向阳炎微微一点头便走进去,茶寮里的人立即让了开去。
你微一皱眉,看了看众人,又看看自己和阳炎,他们,一个个穿着草鞋,粗布烂衣,灰头土脸,你,一身得体的武士服,脚上穿着精致的皮靴,腰挂……腰挂着阳炎帮你打扮好的宝刀。阳炎呢,一袭绣花长裙,腰束绣金丝带,上面系着镶满宝石的金妆刀。
嘿嘿笑了一回,你坐下,若无其事的喝了口茶,“大哥们不必拘谨,我也是山里人,最近发了点小财而已,我旁边坐着的这位是——”
你话未说完,阳炎立即打断你的话,“我是被他骗回来的小媳妇,他经常跟人家说山里有好多宝贝,可好玩了。”
众人呵呵一笑,一个黄脸汉子看了一眼阳炎道:“我看这位姑娘像是大家小姐。”
另一人却问:“不知兄弟老家是那座山的?”
你随口编了北边一座大山,真要实话实说说起你的家那可离这里十万八千里,说了一会儿话,你看气氛活跃了些,便笑着问老婆子,“老人家,不知有没有什么酒,拿出来大家喝一杯。”说着你将一个银币放到桌子上。
“酒是自家前些年用粗粮酿的,用不了这么多钱。”
老婆子没有接,站起身来。
你将银币推过去,笑着说:“剩下的就给小姑娘买根红头绳吧,我也是山里人,知道老人家挣钱不容易。”
“谢谢老爷。”老婆子终于收了钱走进屋去。
时间不大,那个叫小蝶的小姑娘抱着泥封的酒坛子走了过来,你接过一一在众人面前斟满了酒,到了阳炎,你笑着问:“你喝不喝?”
阳炎瞪着眼睛,“我为什么不喝?”
喝了几碗后大家不免面红脖子粗,说起话来也方便了许多,闲谈中你了解到青金山(天蠹山庄)离这里还有一百多里,附近的人家每年都得向顾家进贡,最近几年顾家还封了山,一些路过的山民还说听到过鬼哭声。
看来这顾家的山门不好进呀,喝了快一个时辰,天色已晚,众人也散了,老婆子就领着你和阳炎向茶寮的后面的小木屋走去。
路过她们所居住的里屋时你碰到了一个瞎着一只眼,跛了一条腿的老人,老婆子说那是他家的老头子,上山打猎时被黑熊抓瞎了眼,又摔断了一条腿,又说她家的儿子胡二更吃不了苦,学人上山当强盗,没几年媳妇也跑了,只剩下一个孙女,又说后面的那个小屋就是小蝶刚出生时老头子给她盖的……
听她啰啰嗦嗦的说完,你的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一会儿想起山里的戚老爹,一会儿想起继父,一会儿又想起自己杀死的山贼里不会有她的儿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