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求可真够高的,林大小姐抱着一身汗津津的来福呢,哪儿有功夫听杨婆子瞎白话!
村长二大爷自然要替族侄女拦下来的,他不屑的问道:“杨婆子,莫不是你们家还不死心,肖想将军夫人转嫁到你家去?”
活的多腻歪了才能想到这主意?
杨婆子似乎也被这主意吓到了,声音急促起来,很慌乱的解释:“不是不是,不敢不敢,我就是想……请夫人……求夫人劝劝我家云帆,他……他不吃不喝不出屋……好几天了。”
杨婆子说到伤心处,竟然“噗通”跪倒在地,双膝周遭黄土飘扬,曾经不可一世的书生娘,真正低下了头。
“你儿子不吃不喝,那得请郎中,找我们干啥?”阿安不了解其中的弯弯绕绕,有些不耐烦了,即便是这老妇人双膝跪地。
在县衙里干活儿的主,经常见到这种以跪倒求肯别人饶恕的案犯,心早硬了。
杨婆子愈发焦急,终于口无遮掩起来:“我家云帆是惦记着大葱姑娘呢,早先咱们两家可是有婚约的,虽说是半路上断了,我不是……我不是又求肯过你家好几次了么?是你家死活的不同意了,现在好了,云帆听说大葱又有喜信了,一下子就病倒了,不吃不喝不出屋……”。
林葱儿在车厢中打断杨婆子的话:“二大爷,走了。”
声音很平静,就宛如根本没听到杨婆子的一番表述。
王书生的心理历程要怎么走通顺,跟林大小姐又有什么关系呢?
当初他亲娘闹着退婚,在外面把林大葱贬的一文不值,逼得大葱饮恨上吊,那时候,王书生怎么没跳出来发挥点作用?怎么没讲讲良心放林大葱一条活路?
现在后悔,为时已晚。
林大小姐本来就不是一个烂好人,即便是曾经得过王云帆几张荷叶的馈赠,对那个腼腆的少年也没啥坏印象,但是,那依然是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男人,她根本怜惜不着。
马车启动,阿安把鞭子甩的“啪啪”响,鞭梢儿在马车厢后飞掠而过,疾风带起杨婆子的一绺儿头发,她“啊哦”一声叫起来,放开了紧拽马车护栏的手,因为惊慌,脑袋后面的发髻也整个儿松散下来。
村长大人唇角翕翕,想说些什么,又终究没有说出口。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可怜不得。
马车走远了,杨婆子面色狰狞,跳着脚的骂起来……
这世界,各有各的悲喜,各自为各自的过去和未来买单,跟别人从来没有关系。
跟林大小姐有关系的男人,这会儿还在边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