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嬷嬷再次学着林葱儿的习惯动作翻了一记白眼儿,终于逗笑了某个伤感的女人。
“就是这么滴才好,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用不着非得时时刻刻守着规矩讲究姿态。”林大小姐从伤感中走出来,又开始给华嬷嬷洗脑。
最讲规矩的华嬷嬷,与最不讲规矩的林大小姐,始终在互相影响互相磨合。
春花在一旁掩嘴笑,她现在受林葱儿的影响更大一些,比之前可算是欢脱多了。
华嬷嬷转向小丫鬟,指派道:“你也别偷乐,路上无聊,把算盘打熟练了先。”
春花收了笑,赶紧拿出算盘来拨打,车厢内满是清脆的声响。
林葱儿跟华嬷嬷就在算盘的脆响中继续商议各项安置。
“干娘,这边安排完了,我还得去康城一趟,虽说有拓跋兄监管着,超市到底是新鲜事物,我不自己去看看也不放心。”
华嬷嬷扫一眼林大小姐的肚子,真希望马上能看到结果,那样就不必继续操心这些。
其实林葱儿还不仅仅是因为惦记着超市的兴建才一心要去康城,秦立生说过,在那个辗转托运来的箱子里面,有他表露过的心声,她这颗刚刚彻底沦陷的心欢呼雀跃的渴望见到呢。
回到老将军府,奶娘跟三个老男人全迎出来了,奶娘还很是哭了一鼻子,因为竟然没来得及跟秦立生告别,她奶过的大将军就不得不赶回边关。
秦伯当过军卒,自然要比奶娘更明理些,一边安置那二十个护卫兵的住处,一边劝慰:“守关的将士都是这样,军令来了不能打半点儿含糊,还有多少把命丢在边塞上的,一辈子再回不来家一趟的,不也正常?”
结果,经过他的劝慰,奶娘的眼泪疙瘩掉的更欢了……
将军府新任女主人却显得整个人神清气爽,扯着冷郎中的袖子抱怨了一番草药沫子不给力,没能成功把高公公麻倒,睡上个两天两夜。
冷郎中听明白了来龙去脉,又是摇头又是叹气,教导说:“我从前是想给你好好讲讲药材的使用的吧?你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现在到了派用场的时候,可不就得半瓶子醋瞎咣当了?以后……”。
“千万别有以后!”林葱儿连连摆手,身子也退出去两米远,心有余悸的说,“我这样没有半点基础的人,哪儿可能再跟着您从头辨识药材记忆用法?那不难为人吗?”
“万一你以后再用上……”,冷郎中开始吹胡子瞪眼睛了。
林葱儿振振有辞:“这不是有您吗?咱可得讲义气些,我以后走到哪儿,您就得陪到哪儿,不然我再生个病啥的想算计个人啥的时候……”。
冷郎中无语,皱着眉头打量一番林葱儿,决定认命。
华嬷嬷在一旁忍俊不禁,以后有冷郎中在身边,确实寻医问药的时候更方便。不过,她还是指出个屡教不改的问题:“咱们啊,现在被葱儿带的,随便打断别人的话的习惯,是养成了。”
可不是吗?为人处世规矩里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彬彬有礼听完别人的话语,再行分辩,在她们家都要找不到踪影了。
林葱儿笑的眯眼睛,都说她被华嬷嬷教导惨了,谁知道其实华嬷嬷也一直被她往沟里带呢。
“我是真心受不了,明明听清楚了,还要继续拐弯抹角儿的说下去有什么意义?咱家这样简单直白的沟通方式就最好了。”
好吧,华嬷嬷败下阵来,以后到了京城再拾起来规矩也不晚,先让新晋的三品淑人舒坦几天。
奶娘对三品淑人的的等级是最上心的,听说林葱儿把封诰的圣旨留在了林氏祠堂,非常遗憾的说:“摆在秦家宗祠里也使得……”。
林葱儿笑嘻嘻不以为意:“奶娘啊,物以稀为贵,我那个三品淑人的封诰,摆去秦家宗祠根本不够瞧的,一品诰命夫人有好几位呢,可是放在林洼村就不一样了,家家户户看的跟宝贝似的,您要是敢说讨要回来啊,我们族长能带着族人来拼命。”
可不是咋滴?秦氏族人对林葱儿这个乡下丫头可不算高看,对三品淑人的封诰,也看的稀松平常,送回去最多算个锦上添花,可是在林洼村,这封号就是“雪中送炭”,可以令一村百姓腰板挺直骄傲的翘尾巴!
于是,奶娘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