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留裴阙三日,本意是想帮云兴邦出口气,但裴阙那么精明的人,自然不会被裴阙真罚了去。
从太后的院子离开后,裴阙就去找了云兴邦,三日来和云兴邦同吃同住,就算太后想要裴阙吃点苦,也不敢带着云兴邦一起。
西陵寺庙里的菜清淡得很,裴阙吃了三日,刮出不少油水。
直到启程回京都时,才再次去见了太后。
天边翻着鱼肚白,裴阙站在院子里,沾惹了一身的露珠。
嬷嬷一身褐衣,站在古老长廊的台阶上,今儿的嗓音带了点嘶哑,“劳烦裴大人再等一会儿,太后娘娘正在梳妆。”
裴阙面带微笑,他看外人的时候,黑曜石般的眼睛总是眯起部分,“不用着急,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下官一定会好好护送云大人回京都的。”
来的时候是裴阙押送云兴邦来,这会要走了,自然还是让裴阙送回京都。
太后倒是准备了几个人,打算让裴阙一块带回去,但那几个人有没有用,还要另说。
等晨曦的阳光落进院子后,太后才从屋子里出来,素色的衣裳,却配着金镶玉的亮眼首饰,看着很是不搭。
裴阙先给太后行礼,再说了要启程回京都的事。
太后没先喊起来,目光落在了裴阙微湿的鬓角上,“西陵不比京都,深山里的雾水大,真是辛苦你了。”
这话带了两层意思,表面上是太后在安抚裴阙,实际实在表达她在西陵过得艰难。
裴阙没抬头,微微抿唇,“西陵安静,最适合修养生息,还有诸位先帝们的庇佑,微臣并不辛苦,多谢太后娘娘留臣在此静心礼佛。”
听听,处罚都能说成奖赏。太后的唇角勾起一个不屑的弧度,她最讨厌裴阙这种圆滑的人,一张嘴能说破天去,心思也多,就是不知好歹。
也罢,事已至此,她再争执口舌也没什么用,倒不如冷眼看着裴家以后怎么走。
“行了,你们出发吧。”太后道,“宝华殿的事,还要你多多上心,年底时,哀家等着回去给列祖列宗磕头呢,可别再耽搁了时间。”
太后不能再派人插手宝华殿的翻新,干脆给裴阙一个期限,她好歹是太后,这点事还是能吩咐的。
裴阙应了一声是,从寺庙出来时,太阳已经高高挂起。
福生给主子牵来马,“爷,还得等一会,云大人去找太后了。”
“不打紧,他这会耽搁多少时间,咱们路上补回来就行。”裴阙翻身上马,目视前方道。
京都里的安芷,这会正在水云间挑选布料。
入冬后,不管是安芷自个儿,还是裴阙和老爷子,都要置办新新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