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过去要做什么呢?”裴敬问。
裴怀瑾哼了一声,“自然不是要做好事!老二老三,你们已经分家出去,如果到了不可避免的时候,得记得一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裴敬不懂父亲的意思,张嘴想问为什么,就听到父亲赶人了。
只有裴阙被留了下来。
“父亲,这事,你怎么看?”裴阙问。
裴怀瑾看了眼窗子的方向,其实什么也看不到,但他仿佛看到了裴家过去的百年兴衰,“当初我致仕的时候,想着裴家已经爬到顶了,若是咱们再霸着位置不下来,往后你会成为众敌,所以退了下来,换取了先帝的一些信任。可咱们裴家屹立多年,到底还是有了太多的嫉妒。”
老爷子说的这些,裴阙都懂,但他没有打断老爷子,而是静静听着。
“我瞧着啊,咱们是该彻底地重新来一次了。”说到这里,裴怀瑾的眼眶微微湿润,“你这一次的算计,若是单对皇上和云家,那是十拿九稳,奈何还有你忘了算其他人。”
说这话,裴怀瑾并没有要怪裴阙的意思,因为他觉得希望还在。
“是许家?”裴阙皱眉问,“他们点燃爆竹,为了吸引我们注意,同时派人在其他地方埋下陷阱,是吗?”
裴怀瑾说不知道,“具体怎么样,我也不知道。但我活了那么多年,可以用直觉告诉你,你的猜想八成是真的。而且这一次,我们得输。”
以前在朝堂上最嚣张的是云家,后来云家落寞了,王家慢慢起来,唯独许家一直没怎么变化。可实际上,许侍郎利用了云家的衰败,不,其实从林家的抄家起,许侍郎就在布局了。
裴怀瑾说了输这个字,裴阙的拳头立马攥紧。
输,怎么输?
裴阙的人生到现在,他就没有过输这个字。
裴怀瑾看到儿子脸上的不服气,布满岁月痕迹的眼睛眯了眯,“过去的日子,要说你的功劳确实大,可你也有太过嚣张的时候。人只要衰败起来,以前你觉得不起眼的事,就会成为压死你的稻草。而且到现在,你也还没想到许侍郎准备对裴家做什么,不是吗?”
裴阙是没有想到,他抬头看向父亲,“那您呢?您不是也没想到?可您为何如此镇定?”
“慌乱不一定要表现出来的。”裴怀瑾在很多时候,不仅仅是裴阙的父亲,更像一个前行的先导者,“裴家在我手中光辉了几十年,你以为我想看裴家衰败吗?但是裴阙,你技不如人就要认输,也是我棋差一着!许侍郎利用了你们对许文娟的好心,一边打探着裴家的消息,一边抬举许家的人。不说远的,就是吏部,现如今已是许家的天下。你任性辞了官,即使皇上来求你回去,你也要从吏部走一着,可许侍郎提前把控了吏部,到时候你是愿意低头讨好,还是弃甲投诚呢?”
裴阙都不愿意。他骨子里和老爷子特别像,都是很高傲的人。
裴怀瑾经过岁月的洗礼,所以懂得适时低头,但裴阙还是年轻的,他还有鲜衣怒马的凌云壮志。
裴怀瑾看裴阙不说话了,起身走到窗边,一把拉开窗,冰冷的风瞬间呼啸而来,远处的火光没了,想来火被灭了,但是朔风他们还没回来。
“裴阙,你好好想想我说的话。”裴怀瑾双手负背,“一时的输赢并不重要,你要的是最后的结果,也是裴家最后的结果。”
摆摆手,裴怀瑾有些累了,“你出去吧,他们肯定都在猜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管怎么说,先把这个年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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