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小青一见是个官儿,忙把到这里来的事说了一遍。本想他会立刻答应放人,谁知那家伙却把眼一瞪,恶声恶气地说:“他是你们什哩人?共产党值得你们亲自来说情吗?”
闵小青本想告诉这人不是什么共产党,是宋大庚的侄子,被站在一旁气得咬牙切齿的陈西民接过话去。
“说情?”陈西民冷笑一声,“你们平白无故的抓人,将一个买卖人诬为共产党,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那家伙明白了,碰上有主儿的刺头了。他喷着酒气,索性抖落开来也好,瞧你梁团里的人又有啥能耐。他仍然瞪着狼眼嚷道:
“想干什么?嘿嘿,实话告诉你们吧,我们要这个。”说着,做了个捏钱的动作。
这真是胆大妄为,欺人太甚!他这种赤裸裸的行径惹得三人大怒。
陈西民怒气冲天地说:
“滚你妈的蛋吧!你要钱也不看看是什哩人!想骑在老子头上屙屎撒尿,没门!实话告诉你,你如果不将我表哥快点放出来,我的枪可不是吃素的!”说着,“嗖”地一声拔出腰间的短枪。
“啊!”那家伙一看来真格的了,酒醒了一大半。知道对方不是好惹的,那气势就蔫下去了许多。听陈西民说被抓的人是他的表哥,口气顿时软下来。
“哦哦,对不起,我们不知是你表哥。我们现在就放人!现在就放人!”说完,跌跌撞撞就奔里面去了。
许久,才见两个兵士搀着古迪出来了。只见古迪浑身伤痕,衣服也被撕烂了几块,鼻青脸肿。宋大庚忙迎上前去,对古迪悲声说:“侄儿呀,你为何这般倒楣哇!”
古迪凄苦地说:“叔呀,他们无缘无故把我抓起来,先诬蔑我是共产党,后又直逼我给他们钱,不给,就拳打脚踢哇!”
闵小青见古迪如此情景,也气极了。他喊着:“这还得了,青天白日之下,把人折磨成这样!我找潘团长去!我找潘团长去!……”
陈西民跳着脚嚷道:“不行!不能就这么善罢甘休。他妈的,倒是闯到我们地盘上来撒野了!”说着,挥手就朝那两兵士脸上搧,一人一个响亮地耳括子;直搧得俩人眼冒金星。
两兵士都是老土匪出身,哪吃过这个亏?他们索性捂着脸,耍赖似的大喊大叫着:“哇!他们打人啦!他们打人啦!……”
这一喊叫不要紧,院子里顿时出现了二三十个恶兵,每人手里都执着武器。他们都气势汹汹地瞪着闵小青四人。
闵小青首先怕了。他怕和潘团弄僵了关系,双方动起手来,回去难以向梁红玉交代。
可是陈西民却不怕,他认为理在自己手里,潘团的人敢怎么着!他也怒目而视。这样地对峙了足足有两三分钟。院子里的空气紧张极了,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这时候,宋大庚出来说话了。宋大庚也是怕把事情闹大,古迪这个真共产党难免不暴露,而且必然会引起对自己潜伏的威胁。于是,他不软不硬地说:
“算了,算了,人已经出来了,没得神气与他们生涩了。”
这样着,三人带了古迪出了潘团门。陈西民让古迪坐在他的战马前面,他坐在后面。几个人都上了马,便转过烟铺,朝正南走去。
宋大庚在马上看得清楚,那烟铺掌柜正用惊诧的目光注视着他们呢!他心里也许在说:原来他打听消息是为这般呀!
一路走着,就有知底细的在三三两两地低声议论着。他们听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