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早有安排,朱由忠陪着严武英只坐了喝一盏茶的功夫,手下就来禀告:宴席摆好了。
严武英很吃惊,问朱由忠是不是早有预谋?朱由忠笑了笑,挺亮堂的脸晃了晃,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
朱由忠解释说,哪有什么预谋?从你答应上二郎山,我就派人上山寨为你作准备。你难道不要吃饭唦?
一句话说得严武英不好意思起来。
吃过午饭后,朱由忠又陪着严武英到山寨的各个地方走了走。严武英很感激他,觉得他没拿她当外人。
看完后,朱由忠又带她走进了他的聚义厅。严武英并不了解土匪的做派,(她认定朱由忠就是土匪。在影屏山清风寺她并不曾见过窦乐山的聚义厅;在猫儿眼她到过曾经是窦乐山的聚义厅一一这还是后来闵小青告诉他的。)没想到有朱由忠这样大的聚义厅,且陈设极考究,简直可以用金碧辉煌来形容。
严武英心忽然一冷:这样的人能打鬼子吗?这样想着,浑身就有一些不自在起来。
坐了一会儿,她起身告辞,把本来打算一探究竟的念头压了回去。
朱由忠见严武英要走,就笑着说:“武大妹子,你说我们是不打不相识。所以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能答应。”
连称呼都变了?严武英有点惊讶地望着朱由忠。
“什么不情之请,我不明白!”严武英颇有点不情愿地说。
“你看,我们山寨这么大,人马这么多,就是缺少一样东西。”朱由忠那张亮堂的脸又晃了几下,露出雪白的牙齿。
这也太露骨了。严武英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说:“朱由忠,你要干什么?”她为朱由忠如此快的变脸吃惊不小。
“没什么!武妹子,你看我领着你到山寨四处都转了,谁人有这样的福气呀!”朱由忠说。
“我是真心倾慕你的本事,倾慕你的美貌。你若是能答应下来,以后这方圆百里就会全听你的了。我们以后就共同打鬼子了!”朱由忠脸不改色。
“朱由忠,”严武英愤怒起来,“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一个卑鄙龌龊小人。你把我赚上山来,原来安的是这样的心啦!”
朱由忠却说:“武妹子,我并非赚你上山。在山下我并不打算让你做我的押寨夫人。昨晚的话那只是手下人随便说说而已。可是到了这山上来,看到你高兴的样儿,我才动了心的。武妹子,我觉得你早就是我山寨里的人了。真的!”
“呸!”严武英正色道,“朱由忠,你听着,我对土匪恨之入骨!我怎能来当土匪做你的押寨夫人哩!做梦吧!”她想起了几年前的清风寺,想起了窦乐山。
“哈哈,你拿我当土匪?新鲜!”朱由忠并不恼,不仅不恼,他反而更有兴趣起来,“有人说我是亦官亦匪,但还没有哪人说我就是土匪。你是第一人!”
严武英看到朱由忠这模样,真想骂他厚颜无耻,但话到嘴边又噎了回去。她想着该亮出自已的身份了,否则是很难脱身的。
此时,她想起了大姐,想起了李灿。她觉得如果他们在这里就好啰!
严武英这时倒冷静下来了。她看了朱由忠一眼,见朱由忠眼里仍然露出热切的光。
他见自己愤怒的样子还这么有定力,倒也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严武英说:“朱大当家,我们不谈不愉快的事吧。实话告诉你吧,我是新四军,出去执行任务要归队的。现在我的部队在泾县的云岭一带,我是回部队才路过贵地的。你看要不这样,你让我回到我的部队,把你要抗日的想法向我们长官说。至于让我做你的什么押寨夫人,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事!你这么英俊潇洒,还怕找不到一个比我强的女人吗!”
谁知朱由忠听了却不为所动。是他不了解新四军吗?还是真的非她不娶了?
只听他说:“武妹子,你是新四军那更好哇!你当了押寨夫人,赶明儿就领着我们的全部人马去投新四军,我想你们的长官一定会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