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武英一行在三十集团军第九十二师师部住了一宿,第二天下午即赶到了二郎山。
接待她们的是一位男子,腊英跟他打了招呼,但她没有将自己的领导和同事介绍给他。是这丫头疏忽了?还是另有原因?
武英背地里问她,腊英却翻着两只杏眼说:“姐,你不是见过他吗?怎还要介绍?”
“我见过?”武英莫名其妙。她拿眼晴盯着腊英,意思是说:鬼丫头,我什么时候见过他。
腊英说:“还是我们从云岭回来,那天不是你和参谋长到这山里来见侯书记的吗?”
武英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鬼丫头,那天除了两位书记,再就是那个牵马人,可他是中年人呐!”
腊英就笑笑,说:“那天可能是你眼晴不好使,他不过就是穿了一件不同的衣服罢了。”
“我会这么迟钝吗?”武英没有与腊英争辩,只是在心里觉得腊英怪怪的。
她们住在一个叫奠山背的村子里。村子不大,可能不得上二十户人家,都一个姓:禤。
天下哪有这个姓?武英说。
腊英说:“有!只不过姓这个姓的人不多。”
这是一个很生僻的字,更是一个很生僻的姓氏。腊英告诉她,这个字读(xuan),一声。
严武英本不认识字,自从与大姐严铁英重逢,大姐逼得她天天识字写字。常用的字,她才认识了些。这个字生僻,且笔画多。她是越看越不像字。
她们这几人中,石梅是猎户的女儿,与武英差不多,都是参加革命工作后才开始学习文化。要说读得书多的也只能是腊英和唐英了。
唐英也不认识这个字,可是她有一本字典,常常带在身边。此时就拿出字典查了起来。
她先问腊英这个字的写法。腊英告诉她:左右结构,示字旁,偏旁在左边;右边蛮复杂,是上下结构。上面“四”字头,下面是个“羽毛”的“羽”。
唐英就查起来。武英一看来劲了,字典还有这个用途?她赶紧俯下身子去看唐英查字典。唐英只翻了几下,就对武英说:“队长,诺,在这里哩!”
武英睁大眼睛,先看了看腊英写的,又看了看字典上印的,就说,这哪像?诓人哩!
石梅对学字本不感兴趣,听到队长说诓人,也引颈观看。手写的字与书上的字的确不像,就起哄:诓人,诓人!
腊英白了石梅一眼:“谁诓你了,你睁大眼晴看看,左边一个示,右边上面一个四,下面一个羽。”她边说边拿笔在纸上写出来。
唐英就只在一旁笑。
武英一看那字还是似是而非,但看腊英理直气壮的样子,而唐英又在一边笑,就说:“算了,算了。管它一样不一样,我们又不姓这个姓,快别费劲了。”
这最后一句话明显是说给石梅听的。谁知石梅早就转过头去了。她才不会为一个什么字像与不像而去伤脑筋呢!
晚上,那个青年又来了。武英这才注意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