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日军当然也开炮还击了。一时间,双方又开始炮战起来。中国守军将那些橡皮艇炸掉,可能那些绳索也被炸断,满河的橡皮艇急速往下游冲去。
到傍晚,日军一座浮桥都没有架起来。
雷公殿,作战室,梁维甫抱着双臂,边走边听着常云鹏在汇报日机轰炸和日军架设浮桥的情况。
他边听边思索:雁河水水流湍急不假,但这样真的就架不起浮桥吗?
看日军架桥的那种架势,表面看起来是煞费苦心,但他总觉得日军的指挥官不甚积极。
尤其是日军的大炮不甚积极。否则,日军不会让中国军队那么从容地去炸他的舟桥部队。
莫不是?……
他停下脚步问道:“荷溪镇那边怎样?那可是一座石桥。虽然过不了大部队,但日军应该抢占那座桥,然后溯河而上,雷公殿山下架桥不就有保障了吗?”
但是常云鹏说,日机把荷溪镇炸得一塌糊涂,日军却还没有抢占那座桥。倒是日军在荷岭以南集结的部队不少。
“应该是日军的主力部队。”梁维甫肯定地说,“雷公殿山下的日军只是佯攻部队,日军的舟桥部队也是假把式。平冶次郎的真正目标是北面的荷岭。”
“噢?”常云鹏顿有所悟,但仍有疑虑,“军座,您是说平冶次郎玩的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他准备抛弃古道而走荷岭?这不可能吧?坦克可以走,那大炮呢?汽车呢?还有那些重型装备呢?难道他都不要了吗?”
“以损失几十门大炮和那些辎重而保全整个部队的生命,这便是平冶次郎现在的决策。”梁维甫冷笑着说。
“军座,我还是不相信,以平冶次郎几万人马,他为何要出此下策?”常云鹏说。
“这恰恰说明日军已到穷途末路之时。你想,几万人的部队缺粮缺弹,而我们又坚壁清野了,他不跑又能怎么样?”梁维甫说,“难道他不怕我们围而歼之?”
“唔!”常云鹏盯着富城方向,忽然说:“军座,那平冶次郎一定会让富城的日军接应。富城离我们这里只有一百余华里路。可是从铁壁关伏击敌军到现在,快一天过去了,富城的日军恐怕已经出动了。”
果然,一会儿,通信参谋送来电报:“报告,富城方向发现南下的日军。”
“还真如军座之所料,这个平冶次郎真的是要从荷岭溜走啰!”常云鹏说,“可是荷岭虽然两面可防御,却都在丘陵地带,无险可凭,其防御能力到底如何?且我们在荷岭方向防守的只有一个团。这……”
是啊,出现这种局面还真的让梁维甫措手不及,几万日军要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他现在还真有点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的第二十八师二十九师两个师目前尚在雁河以西,扼守着从牯山——雷公殿——荷溪的阵地。
现在倘若要去攻击雁河以东麋集的日军,无论从时间和精力上都是很难做到的。
当初在设计这个防线的时候,他就向战区的作战部提出过。那时包括缪忠和在内的诸多国军将领都认为荷岭防御是整个防线内的一块软肋。
但都持侥幸心理。他们都认为日军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古道,抛弃他的辎重部队。
后来女儿梁红玉接手防线的防御,就荷岭防御多次与战区作战部交涉,这才有了现在的防御规模。
但它的防御能力到底怎样?这只有在战争中才能得到检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