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离碎
商十娘从阿离的身体里面飘了出来，看向了刑场外面的人，嘴角，浮现出几分冷笑。
她凝神看着刑场外面的人，突然抬起手，在空中打了一个响指。
围观的人群，顿时突然就分了开来，分开的道路中，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走了进来。
“你们不可以这么对阿离姑娘啊，不可以啊！”
白发苍苍的老婆婆走路都不利索了，但是，依然倔强的拿着拐杖，敲打着继续在阿离身上造成伤害的人：“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呀！”
“你们几个，没有阿离姑娘当初跟幻音坊的姑娘在运城，你们的骨头都变成渣了，怎么还能站在这里。”
白发苍苍的老婆婆眼睛中都是泪，手都在抖着，但是依然倔强的拿着拐杖用力的敲打着旁边的人，用力的敲掉放在阿离身上那些伤害她的手。
阿离看着这个老婆婆，眼眸中出现了一丝松动，一直干涸的眼眸中，也涌出了一丝泪水。
这不应该。
她这个已经没有一点生机，已经干枯的身体，不应该再有泪水的。
商十娘飘在阿离的面前，看着她脸上的泪水，嘴角的冷笑更浓，她抬起手，再次在空中打了一个响指。
这个老婆婆，在阿离姑娘被挂在菜市场的第一天就试图挤进来，但是，一直被拦在外面。
若不是商十娘用法力凝滞了菜市场这些人的动作，这个老婆婆根本就不可能挤进来。
而现在，商十娘撤掉了这个法力，一直被他凝滞着自己动作的人，都能动了。
他们顿时就……恼羞成怒了。
白发苍苍的老婆婆，就算对上一个年轻人都不是对手，更何况那么多人恼羞成怒的攻击。
顿时，她就口吐鲜血，全身血污的倒在地上。
老年人的骨头，已经全部被打断了。
年老的人经不起这么重的打击，顿时就气绝身亡。
然而，即使已经没有了生命的痕迹，老婆婆还是整个身体都用力的抱着阿离，用自己的身体，给阿离抵挡着伤害。
哪怕这个是徒劳。
“不！”
阿离撕心裂肺的喊着。
这个老婆婆她有点印象，在运城的时候，每次运城城墙的守军从城墙撤下来的时候，她总是会颤颤巍巍的提着一个桶，舀出里面精心熬制的糖水，给运城的守军。
据说这个老婆婆家里是在帝都的，一生无儿无女，这次来运城探望自己的发小，就意外被困在了运城。
老婆婆有着做糖水的精湛手艺，一生靠这个手艺也实现了衣食无忧，现在被困在运城，自己觉得做不了什么，就每天精心熬制糖水给这些守军。
“老婆婆，你不嫌弃我们是贱籍么？”幻音坊的一个女子接到了老婆婆递来的糖水后，笑着开口。
这个老婆婆，可是良籍出身。
“你们这些孩子，在这里拼了命的保护我们，我现在还提什么良籍贱籍的区别，那还是人么？”
这个老婆婆颤颤巍巍的抚着这个幻音坊女子的脸：“你们这些孩子呀，都不容易。”
阿离看着倒在她身上，已经没有气息，整个人身体都已经成了软泥的老婆婆，泪如雨下。
已经没有生机的身体，是没有泪水的，不一会，阿离的眼睛中，流出来的，都是红色的血。
别人这么保护她，可是，她现在，被牢牢的绑缚在刑架上，连伸出手，去帮助这个老婆婆挡一下，都做不到。
“司璃音……”商十娘回到锁骨印里面，手再次温柔的抚向了阿离的脖子，“你还要继续支撑么？你如果不死，现在，你知道你想要帮助的人，还会有多少人，会因为想要维护你丧命么？”
商十娘的纤纤五指，在阿离的面前晃了一下，阿离的面前，出现了无数的画面。
她被这样在菜市场示众，并不是被全世界抛弃了，像这样的老婆婆一般的人，还是很多。
然而，他们还没有靠近她，就被残忍的杀害了。
视线中，一片尸横遍野，满地血污。
然而，哪怕是死，这些人，都依然努力的想要奔向她的方向。
然而，只是徒劳。
他们甚至都没有法子靠近阿离的身边。
“不……不……不……”
锁骨印内，阿离的身体在颤抖。
锁骨印外，阿离的眼睛的血泪，已经不是一滴滴的冒出来，而是如同泉涌一般，喷了出来。
而她在锁骨印内的身形，则一点点出现了撕裂的痕迹。
“司璃音……”商十娘的手再次轻轻划过了阿离的脸颊，她整个人都缠在阿离的身上，仿佛绞杀猎物的蟒蛇一般，“当这个世界都是黑暗的时候，你想要给这个黑暗的世界增加光芒，我告诉你，你做不到的。”
“你甚至，还会把已有的光芒，彻底的粉碎，跟着你的幻音坊女子，还有这些心疼你的人，谁有好下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