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秋萍站在旁边,听到南星手机里爆发出来的吼叫声,眉头拧了起来:
“南家的人?”
她不悦问道。
就这么对她的女儿?
南星点了下头,而后才回答叶雪兰:
“在外面吃饭。”
“是你死了要庆祝还是怎么着,我在家里吃白菜炖豆腐,你在外面下馆子,你是不是存心想气死我啊!!!个败家子玩意儿!!”
叶雪兰像条被踩到尾巴的猫,叫嚷的厉害,吼的南星耳朵发疼:
“怪不得都说生女儿是个赔钱货,学习学习差,长相长相差,还一天天就知道乱花钱,连个老头儿都应付不来,你说你到底有什么用,你为什么不去死了算了!”
叶雪兰在电话里嘶吼的脸色涨红,如同一个疯子,疯狂的冲南星发泄着她被南胜祖家暴虐待的怨气。
在她心里,她所有的不幸,都来源于南星是女孩子的身份。
她怀孕后几个月的时候,肚子是尖的,公婆包括左邻右舍都说怀的肯定是男孩儿。
那时候,一直看她不顺眼的南老太,每天都给她炖老母鸡,说营养充足了,生出来的孩子才会健康。
而且,那几个月里,南老太也没让她做家务,更不让她碰水。
她怕万一有个好歹,她的亲孙孙就没了。
那段时间,南家人对她真的很好,恨不得一日三餐都喂进她嘴里。
就因为,她肚子里怀的,会是个能传承南家香火的亲孙子!
叶雪兰也一直引以为傲着,她期待着肚子里的孩子快快出生,赶紧长大。
但,南家对她的好,却在她腹中胎儿呱呱坠地的那一刻,全变了。
南家又像之前那样冷待她,甚至南胜祖家暴她的次数,也比之前更频繁。
她怕,她怨,她恨!
为什么她生出来的会是个女孩儿?
为什么不是男孩子!!
如果是个男孩儿,南家肯定还会继续疼她,南胜祖肯定不会再家暴她,甚至会像楼上那个男人疼爱他妻子一样疼爱着她。
电话里,叶雪兰歇斯底里的朝着南星疯狂发泄着。
南星静静的等她发泄,直到她发泄完,有些疲累的喘着粗气时,南星才唇贴近手机话筒。
黑夜里,她的声音带着细微凉意:
“那你去死吧!”
因为被家暴,所以不敢反抗,却把旁人视作痛苦的源头,最后施以辱骂和虐待。
这样的人,比家暴者更无耻可恨。
既然已经活的没有尊严和底线,那为什么不去死呢?
死了,不就能脱离痛苦,不就能一了百了。
阴森森的声音,从手机另一端传进耳里,却像是有无数的人站在四周黑暗角落里,面上带笑,眼里有亮光,声音极尽怂恿之意。
他们像是冤魂厉鬼在对她微笑着发出死亡的邀请,叶雪兰望着客厅亮光之外的那些阴影处,一股凉意,不可控制的蔓延至全身。
脖子僵硬的吞咽一口唾沫,叶雪兰硬着头皮骂道:
“你个死丫头,你再说一遍!”
电话里传出来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在寂静的客厅里,显得刺耳且阴森:
“你看看你的四周,以及那些黑暗的地方!”
叶雪兰脊背开始发凉,唇张了张,竟不敢发出声音,眼睛也不由自主的随着听筒里传出来的声音,四处张望。
灯光无法顾及的地方,漆黑而阴森,角落的花盆在墙壁上投下斑驳狰狞的影子。
“你有没有看到那里站着一个人,你有没有听到她的哭泣声?”
声音依旧在继续,叶雪兰怕的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
视线颤巍巍的盯着那些黑暗的角落,余光处,花盆树影像是在动,像是在一点点的延伸,像是一只手一张脸慢慢的蔓延至整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