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扇被丫鬟摇着,陈平在夜壶旁耷拉着垂头,他叹气着,想不到刘楠会中鸽子毒,并且还不清楚这鸽子毒是哪里来,所幸是林太医烁出自河家坳的那仙草可以暂时保住刘楠的性命,所以心中的担心之巨石总算落了下来。
“给刘楠喂的慢一点,不许烫破一层酥皮,这嘴唇嫩如膏脂,吹弹可破的样子,可要小心点,再说刘楠现在虚弱,可不能再受一点刺激。”
一个丫鬟被陈平这么一说,反而手发抖,把汤给溢了出来,汤汁在绫罗锦缎的被子上。
还好是夏天,那锦缎是薄薄的,一些汤汁在冰簟上流。
丫鬟慌里慌张的急忙用手帕去揩拭,被陈平看着,陈平非常的气怒。
“怎么搞的,毛手毛脚的,有你这么伺候小姐的。”
“陈老师,别……,别骂她们,她们也……,也是苦命人……,跟我一样的苦命人,都没娘……”
陈平听着刘楠虚弱的声音,马上闭上了自己激怒起来的大嘴巴子。
更何况他也不是同命相连,也没有爹娘,孤苦伶仃。
所以何必难为那些苦命的丫鬟呢……
刘楠总算吃了些食物,所以气色也跟了上来,比刚才又增加了些光亮。
“窗外都是鸽子的羽毛飘着……”
刘楠直坐在床上,头靠着垫背,她相爱看着窗外被夏日之风吹飘起来的羽毛。
“啊……,看来太师真动手了,全部杀了鸽子。”
“这鸽子如此聪明,还懂的音律,前几年我刚入太师府,用玉箫奏《大明画中情》第一曲,那些鸽子竟然全部飞翔过来,在门口飞旋回绕,有的直接在悬梁飞檐上裹翅站着倾听,甚至有几只鸽子进入《大明画中情》的深邃曲意中,过于用情太深,而撞大门而死……”
“是啊!多聪明的鸽子,还会传信,可如今却阴阳两隔,被太师下令屠戮干净。”
被刘楠这么一说,他突然想起那天夜里,一只灰鸽使劲啄着窗户木框子,脚趾上和身上血迹斑斑,原来这些鸽子异样的动作,是疼痛难忍的原因,并且以啄木之声呼唤着陈平,让陈平来搭救它,陈平见这灰鸽子如此这样,遂起了怜悯之心,就悄悄的把它放在自己的房间里调理了起来,没过几天这鸽子也被它当然医治的差不多了。
可是它对这鸽子有了感情,并且还可以陪着他一起睡觉,毕竟现在陈平孤苦伶仃,就一个人睡觉,太师又不允许他跟刘楠有什么肢体瓜葛,或者肌肤之亲,所以现在这个鸽子刚好可以去除自己的寂寞。
并且这鸽子还能听懂自己的乐曲,就相当于有了知音,这些原因加在一起,更让陈平舍不得那这鸽子拿出来,然后被苗力和韩违侍卫用锋利的刀刃,象割菜头一样似的,把这刚刚救治好的灰鸽子又给夺了去。
“羽毛飘飘多潸然,只因鸽子被下毒……”
……
宫殿之内,付德高正狰狞着嘴巴,连嘴巴上的一根小软白毛都在跳,他的唾液很老很脏。
滴在了自己的衣襟处,这衣服是大红袍,是太监服,是大内总管服,是东厂御赐掌印太监服。
他嚣张的很,特别是那天再嫔妃刘敬的寝宫里,居然骂他是阉割了小鸡,是个半女人,简直让他气的快当场昏迷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