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陵的胸膛还在剧烈地起伏着,似乎并没有林枭那么快地就将呼吸平复下来。
林枭不错眼睛地盯着他,身体微微倾斜,故意靠着重量将人死死地压在身下,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对方身上热烈的温度透过衣衫传递到自己身上。
他微微眯了眯眼睛,感到体内涌上了熟悉的躁热和难耐,却任由自己压在齐陵身上,喉咙微动,颇为享受此时的感觉。
齐陵的呼吸有些艰难,那种由上而下的压迫感让他感到有些沉重,许久之后,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因为慌乱的还有些轻颤。
“主上。”
齐陵垂下了眸子,神情茫然又无助,他没想到自己今夜会被林枭抓个正着,像是个做了坏事的孩子,低着脑袋等待着训斥和惩罚。
“功夫果然有长进,伤了一条胳膊竟然还能与我对招这么久,看来你平日里倒也没少苦练。”
林枭眯着眼睛盯着身下的人,继续冷笑:“可我什么时候教你给我下药了?怎么,下药不成,还想直接把我打晕?”
齐陵呜咽了一声,脑袋垂的更低了,根本不敢抬头看林枭的眼睛。
林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特别想把这人翻过去在屁股上使劲地抽几巴掌,可最终还是按捺下去。
他就那么扣着齐陵,目光犀利,继续逼问:“说,这事你干了多久了?”
齐陵低着头,抿了抿唇,最后哑着声音答道:“也没多久,最近才开始下药的。”
主上不让自己半夜往这边跑,自己不下药能怎么办?!
齐陵咬着牙,心里头有些委屈,可就算他再怎么迟钝,这话肯定是不敢对林枭说的。
林枭是真的被他给气笑了,一想到这些年自己茫然不觉天天晚上都被人给包成粽子,还以为是自己睡觉时候的习惯,此时行凶者竟然想这般随意地就一笔带过?
“没问你这个,我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把我身边的暗卫调走的?”林枭实在气不过,伸出手在齐陵腮帮子上狠狠地拧了一下。
齐陵被他拧着脸,说话含含糊糊地有些不太清楚:“唔......从......一开始。”
一开始?
林枭诧异地看着他,眼中有些不敢置信,这个词不会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吧?
“你别告诉我,从你跟着我开始,你就天天晚上守在我这?”
齐陵抿了抿唇,垂着眸子没吭声,算是默认,林枭嘴角轻抽,松开了拧着他脸的手,也微微抬起了身子,让齐陵可以正常呼吸,只是目光有些诡异。
“为什么?”
齐陵身子动了动,后背抵靠在墙壁上,微微坐直了身子,此时林枭站在他面前,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外面透过的月光,让他苍白的面容显得有些朦胧。
“不放心。”
许久之后,齐陵干巴巴地憋出了三个字,只觉得心里头更加委屈了,他现在回想起来,林枭教了他那么多关于情绪的词语,如今他最能明白的就是委屈这两个字。
林枭哑然,沉默地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目光复杂地看着眼前清瘦的少年,若是别人说出这话他肯定是觉得那人有病,毕竟以他的身份和本事,就算再不放心也不至于夜夜都守在身前看着。
可唯独是齐陵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会让他的心脏怦然跳动,突然就多出了许多说不清的复杂。
他知道齐陵在意自己,从来都知道,毕竟这个人为了自己连身体和性命都豁得出去,可到了此时此刻,林枭才恍然察觉自己对于齐陵到底意味着什么。
这得是多在意一个人,能让他这七年都如一日的夜夜守着......
虽然林枭知道事情不像看起来的那样暧昧,齐陵也只是单纯地忠诚和依赖自己,然而在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他的内心还是不受控制地涌上了巨大的喜悦,那强烈的欢喜仿佛是一团火焰,点亮了他深邃的眸子。
说完这话之后,齐陵似乎也感觉有些难为情,悄悄地往回缩了缩腿。
他怕主上嫌他太过粘人,所以一直都不敢主动靠近,更不敢频繁的去找林枭,只有在完成任务的时候,他才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去主上那里汇报。
所以他很在意晚上的时间,这是他与主上之间难得独处的机会,只有在夜里,主上才独属于他一个人。
可如今这件事情已经被林枭察觉了,那他以后晚上是不是再也不能跑过来了?
齐陵抿着唇,眸子突然黯淡下来,他想要跪下认错,只不过刚刚收回腿才想起来林枭从来不许他像别人一样下跪,于是也只能那样堪堪地坐在床上。
他伸出手拽了拽林枭的袖子,声音不自觉地就夹杂了些鼻音,慌慌张张地连称呼都忘了改。
“主上,我......我......”
齐大木头委屈地不行,可偏偏关键时候又说不出话来,急的眼圈都要红了,就在这时,他听到头顶上传来了林枭低沉的笑声,紧接着林枭俯下了身子,笑眯眯地看着他。
“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