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伟文眼睛望着窗外,此时正是金秋十月,天高白淡,广袤的兴新大地,全沐浴在瓜果成熟、稻谷飘香之中,到处都是一派秋收的忙碌景象。在百步梯不远处,摆着几架水车,有农夫踩着水车的脚踏在车水。
随着水车的转动,河里的水“哗啦、哗啦”地被水车的页片带到水田上来。
丁伟文的心弦似乎被什么弹拨了一下,捋须道:“有了,有了。”
冯伟豪:“请老师出联。”
丁伟文手捋着下颚的花白胡子,说出这上联,并且用粉笔在黑板上写了出来:
水车车水车车转
学生一字一音地读了起来:
“水车车水车车转。”
坐在第二排的肥仔福忍不住问:“老师,这个联子才七个字,但是,‘车’字已经占了四个,该怎么读,又该作何解释呢?”
丁伟文眼睛往四下扫了扫,轻轻地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用手指着黑板上所写的上联作要点解释:
“这上联里面有四个‘车’字,但里面的词性各有不同。第一个‘车’字是名词,第二个‘车’字是动词,而后面那两个‘车’字也是名词。还有第一个字与第四个字要相同。所以你配对这上联的时候,不但要反映农夫当前田间的工作,而且各种词性也要相对应。”
这副对联,在丁伟文的眼里看来,几乎成了绝对,别说这些乡村学生仔,即使城里的教师也难答得出来。
“喲,这太难了。”在座的学生听后,各自挠头搔脑,你望着我,我望着你,都答不出话来。
丁伟文特意走到冯伟豪身旁,说:“你这个聪明仔,能答得出吗?”
丁伟文这副对联出得实在太巧妙了,要求也是极度苛刻。似乎在表扬冯伟豪,其实是当众给他施加压力。
冯伟豪两眼定定地望着黑板上的上联,用牙咬着嘴唇,心中的潮水在不停地翻滚着……
他那双眼睛望着窗外,近处,有农夫在收割了的稻田上使牛,扶着犁耙在犁田或耙着水田,更远地方的一块田地里,有大水牛拖着圆圆的大木辘在辘田,以此来将犁起来的田土压平。
木辘转动时滚轴相压,发出了“吱吱”的声音,秋风吹来,犹可听到。
冯伟豪眼球一转,灵犀所至,一直崩紧着的脸庞松弛开来,“有了,有了。”
丁伟文半信半疑地看着他:“冯伟豪,你想到了什么?”
冯伟豪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指了指窗外,反问道:“丁老师,您看到了什么?”
丁伟文循着他的所指望去,见外面田野上有不少农夫在田里忙碌着,平和地说:“近处有人在犁田,有人在耙田,远处有人在辘田哩。”
“我应答的下联就是关于田的。”冯伟豪提高了声音,“田辘辘田辘辘声。”
丁伟文听后,在琢磨着,“冯伟豪,你上讲台把你说的下联写到黑板上来。”
“好的。”冯伟豪应声离开座位,走上讲台,拿起粉笔,随着粉笔的屑末纷纷飘落,冯伟豪将所答的下联写在那副上联的下面:
田辘辘田辘辘声
众学生放眼望去,黑板上,上下联整齐相对,形成了一副完整对联。
丁伟文看向冯伟豪,说道:“你当众解释一下你应对的下联吧。”
冯伟豪成竹在胸,朗声道:“老师且听。”冯伟豪手指着刚写好的下联,不慌不忙地作解释:
第一个“辘”字,指那个圆圆的木辘,是一个名词,第二个“辘”字,是辘田的动作,所以是一个动词,后面那两个“辘”字,是名词。下联第一个字和第四个字都是“田”字。老师,您要求的楹联一定要反映农活的,现在我的回答是不是各样都符合您的条件了呢?”
冯伟豪这对联应答得可谓是十分精准,丁伟文觉得这个学生的天赋非同凡品,定睛思索了一会,说:“这副对联,上下联各有七个字,短了,当然容易应答。我再出一副长一些的,大家认为怎么样?”
学生们都是喜欢热闹的,所以不约而同地叫道:“好!”
丁伟文故意向着冯伟豪,问道:“你认为呢?”
冯伟豪一本正经地:“老师出题,学生回答,这是课堂上的分内事。我们正好有机会听老师教诲哩。”
“好!你们留心点,这次,由老师出下联,你们对上联。”丁伟文言毕,将他出的下联用粉笔在黑板上写了出来:
牛头煲,煲牛头,牛头煲裂牛头煲
丁伟文写毕,然后摇头晃脑,指着黑板上的字,一字一音地吟诵出来,“牛头煲,煲牛头,牛头煲裂牛头煲。”
随后,他便解释这个上联里独到的地方和应答的基本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