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耳垂传来的刺痛,让薛定邦止不住捂住耳朵轻声嘶气。
“对不起,定邦。”尹仁支支吾吾道歉,抬起手又放下,想去触碰又不敢。他咬住嘴唇,眼巴巴地看着薛定邦,弱弱出声询问,“疼吗?定邦。”
薛定邦摇摇头,紧蹙眉头不言语。
他的反应让尹仁更加紧张,手足无措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在尹仁想要买块奶酪当场撞死的时候,不依不饶的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打破一室尴尬。
“你去听电话,好吗?”薛定邦终于缓过气来,对着尹仁温和微笑,“说不定真的有什么要紧事情。”
尹仁乖巧点头,哦了一声表示同意。他游魂般飘向手机,机器人一样僵硬地拿起来,把来电显示展示给薛定邦看:“是史密斯的电话。”
垂下手,尹仁咬着嘴唇有些委屈:“我不想接。他就喜欢夺命连环CALL,也不一定是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别咬嘴唇,会破。”薛定邦帮他把嘴唇从齿缝里抽出来,温柔抚摸他唇瓣上的牙印,“如果你不想接电话,那么现在这个电话不用接。要是史密斯再打来,说明他可能会有重要的事情。有一点可能,但不一定会是的情况下,尹仁,还是避免不解电话耽误正事可能比较好。可以吗?”
饱满的嘴唇,完美的唇线和尹仁委屈的表情,都让薛定邦感觉美好。
事实上,尹仁任何一个部分,都让薛定邦能够感受到,这世界上一切美好的具象缩影。
他的眼睛,是星辰,是大海;他的嘴唇,是云彩,是清风;他的鼻梁,是山峦,是峭壁;他的声音,更是胜过世间一切音乐的美妙。
薛定邦在年幼时,教他钢琴的老师说过“人声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多年过去,那名老师的外表已经模糊,说过的很多话也已经忘却,唯独这件事情,薛定邦记得清清楚楚。
现在,尹仁正在用那世界上最美妙的音乐,对薛定邦说:“定邦,疼吗?你不生我气吗?”
“有点疼。”薛定邦摸了摸耳垂,明显的刺痛感说明,尹仁下口的时候,一点都没留情。就算是看不见,薛定邦也知道肯定会有破损和出血。
尹仁手足无措,想要给薛定邦看看,却又怕薛定邦抗拒。
他那副畏惧又担心,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的样子,逗笑了薛定邦。
薛定邦的笑容,向来是温暖且善意的。
“只一点点。”他说,“电话又响了。”
尹仁抓了抓头皮,按下免提键,接通了来自于史密斯的电话。
【尹仁,你怎么一直不接电话呢?】史密斯贱兮兮的声音从电话那一头传来,【和老薛在风流快活是吧?那啥是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了是吧?】
薛定邦噗呲一声笑出声来,柔声说:“史密斯的中文越来越好了。”
尹仁给史密斯这么一挤兑,脸当场就挂不住。加上薛定邦还夸他,一点都没生气的样子,更是不想和史密斯说话。他操起电话,没好气冲史密斯说:“有事说事!”
【哟,瞧把你给忙得!我也忙呢!】史密斯油腔滑调不说,还带着一股东北大碴子味儿,【我给你说了啊,事情出了点变故,你能多快回来就多快回来。我这里最多只能顶三天啊!三天之内,看不见你人,我上拉斯维加斯翻脸给你看!】
“我才到拉斯维加斯,屁股还没坐热,你就出变故了?”尹仁气得差点当场摔手机,“你是怎么做事情的???事务所白养一堆吃干饭的,啊?!你这就是在压榨我的劳动力!”
史密斯不客气地回敬说:【没有这么个说法的!老薛你给评评理,尹仁在事务所多重要,你也不是不知道。明明在节骨眼上,他跑了,我来收拾这留下的摊子。我不是没答应你吧?但有的事情,还不是只有你才能办的!人家指名要你去办,我还能怎么办?!】
“史密斯,你别急,”薛定邦出声安抚说,“尹仁知道轻重,他会有合适的安排。”
说完薛定邦挂完电话,不让尹仁再有任何和史密斯吵吵的机会。
“定邦!”尹仁苦着一张脸,直接挂在了薛定邦身上,“我的假期……还没有过完啊!我不要,我不想离开拉斯维加斯!”
薛定邦无奈笑笑,扶住挂在自己身上的尹仁,摸了摸柔软他的头发安慰说:“你还是应该先回事务所看看。史密斯处理不了的事情,只有你能够办到。如果不是太过于棘手,我想他不应该打断你的休假。”
“我不!”尹仁干脆耍起来赖皮,把脑袋埋进薛定邦肩膀假哭,“呜呜呜,定邦你骗哥!你不是说好了的——要是史密斯又压榨我,你就代表董事会制裁他吗?”
“可董事会,不止我一个人啊。”薛定邦耸耸肩膀,笑得有些无奈,“尹仁,现在作为股东之一,我想你为事务所,为了我,创造一些收益,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