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瑜洲和阿元离开了心安当铺后,因为有要紧事要做,所以无心留恋长安城的无限繁华,紧赶着那辆破骡车,才在天黑日落前赶回了感业寺。
一宿无话。
......
第二日一大早,天微微亮,东方天际泛着鱼肚白,感业寺内的晨钟还没到敲响的时刻,而大雄宝殿等主殿的灯火提前点亮了,负责打更的杂役老瘪三正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敲门催众人起床干活。
“哐哐...”
“咚咚...”
打更声、敲门声惊扰了所有人的清梦,不管尊贵的达官显贵,还是低贱的贫民奴役,众生皆有梦,众生皆有期许。
“出事了,出事了,赶紧起来,别睡了啊,哐哐......”
烦人的敲门声和吵闹的喧哗声像紧张而急促的鼓点,从最开始的地方不断向四周蔓延开来,直到所有杂役都抹黑起身才告一段落。
因为丁瑜洲的身份特殊,关键是有点钱还爱施舍钱财给周围的同事,所以老瘪三最后才敲他的房门,声音和语气都极为客气:
“大哥,您醒了吗?上头发话,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反正是要紧事,让咱们赶紧起身干活,我也没法,您多见谅啊!”
丁瑜洲早就被外面的躁动所惊醒,只是赖在床上不起来,听到老瘪三如此客气,便应了声:
“知道了!”
丁瑜洲起身揉了揉眼睛,按了按太阳穴,试图让自己迅速清醒起来,转头见院子外树影婆娑,人影攒动,听到众杂役三五成群正在议论纷纷:
“出什么事了?一大早就把我们叫起来,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不知道呢,打更的老瘪三给打了鸡血似的,砸门的那个声音简直比雷还响,我还以为是着火了。”
“我还做着好梦呢,就被他给惊醒了。真是晦气!呸!”
“哈哈,什么好梦,莫不是春梦吧?又梦着哪个美娘子了?是天仙还是贵女?给你暖被窝了吗?”
“哈哈,还真是...哎呦,那个皮肤沙白似雪,柔滑的啊真是没的说了,往身下一压......”
丁瑜洲摇摇头,不去听那接下来的带颜色的具体细节,苦笑,心想:
男人嘛,聚在一起,除了吹吹牛B,说说自己有多牛,便就是聊些美眉皮肤有好多,脸蛋多漂亮之类的话,看来不光现代男人如此,古代男人也是如此。
“大哥,水好了,过来洗洗脸吧。”
阿元用铜盆接好清泉水放在桌上,随即摸黑点亮桌上的残烛,那微弱的光亮照在那稚嫩带着成熟气息的小脸上,俨然是一个小大人,从上到下都带着与他年龄不相衬的沉稳。
见他小小的人就如此懂事,做事有分寸,丁瑜洲心里一酸,感动道:
“阿元,我不是说过了吗,像端洗脚水洗脸水这些事不用你做的,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来做,我是你哥,你是我弟,应该我来多照顾你才是。”
“这可绝对不行,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没有你,或许我早就饿死了,也或许被丢到野外喂狗了,所以我这条命是你的,我伺候你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