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善房间内的案子上,地面上,杂物成堆摆放,垃圾更是堆积如山,整间屋子里凌乱不堪,环境杂乱无序,散发出一股发霉的臭味。
屋子中间的方桌上更是杯盘狼藉,吃剩下的饭渣散落在桌子上,也粘在破旧的盘子里,酒盏或倒或歪,还有几个东倒西歪的酒坛或横放或碎裂在地。
整个屋子的密闭空间里透着一股发霉的腐臭味,在条件这么差的环境里面,真不知这些贼人是如何生存的。
丁瑜洲呼了呼气,试图能够将难闻的气味从鼻子里呼出来,可这是徒劳无功的。
人人都说久入鲍鱼之肆而不闻其臭,可丁瑜洲纳闷自己都进来许久了,为何一直能闻到如此难闻的味道呢?
或许是这种难闻的气味实在太浓,浓烈到让人窒息。
案上青釉烛台里的灯火依旧明亮,只是蜡烛已经燃去大半,那熔化后的烛泪淤积在烛台上,如同一座座银白色的小山,堆积在一起而诉说着时光的流淌。
屋子里因为僵持的局面而陷入死寂,这种诡异的寂静暗藏着恐怖的人心,也隐藏着无数个杀人的念头,越是安静的太平无事,越预示着即将发生的灾难之巨大。
丁瑜洲时刻紧张地望着被妙善挟持的武媚娘,他知道她肯定会平安无事,只是这个惊心动魄的过程,他无法从史书中找到任何记载,不光这件事,甚至武媚娘在感业寺的全部事情,史书中全部都没有记载,这让他无法预知此时的未来,进而也就无法为武媚娘出谋划策,也就无法帮助她顺利脱险。
武媚娘对着丁瑜洲眨了眨眼睛,似乎明白丁瑜洲此刻焦急的心思,那美丽而又明澈的眼神告诉他:
不要担心我,没事的,大不了一死,我无所谓。
就在众人各怀各自小心思的时候,静安住持率先说话,打破了此时的僵持局面:
“妙善,你虽然没有剃度,算是带发修行,但是你既然入我寺中来,便是我寺中人,还记得为师在你受戒当日的话吗?”
妙善听到静安住持突然问她这么个问题,哪里记得那些,白了住持一眼,表现厌烦至极的表情,连个正眼也不给静安住持,只是白了她一眼,冷冰冰地说道:
“你成天叨叨,就那么几句话,听得我烦都要烦死了,你说过那么多话,我怎么记得那日你说的什么鬼话?”
静安住持冷笑一声:
“我再问你最后一句,你当真是不记得了吗?那可是事关全寺上下的秘密,你当真不记得了吗啊?”
妙善起初被她问得不耐烦,可当听到是秘密的时候,不由得好奇心作祟,拉着武媚娘,向静安身旁走了几步,靠近住持,口是心非地问道:
“你还能告诉我什么秘密...啊...你...你个老秃驴......”
一道阴森诡异的寒光闪过众人的眼前。
妙善的话才说到一半,就突然感觉到脖子处瞬间剧烈疼痛,随即有鲜血从脖子处的血管里流出,忙本能地伸手要去护住脖子,哪里还有心思去管武媚娘。
只见妙善手里一直抵在武媚娘后背的那把匕首,掉在地上发出“哐啷”的清脆声音,伴随着妙善凄厉的惨叫。
一道血流从她的脖颈处如奔涌的潮水奔流而出,任凭她怎么用手去捂住伤口,都难以止住。
妙善瞪着静安住持,眼睛里充满仇恨的目光,眼神中还有说不尽道不明的抱怨,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身体不听使唤的向下倒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挣扎了许久,直到不省人事。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武媚娘瞅准时机,忙一个转身,快速逃离了孙武福的控制范围,跑到丁瑜洲身旁,近乎本能地拉住丁瑜洲的手,尽量调节着自己沉重的呼吸,眼睛里满是害怕和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