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悦宸眼皮一跳,揭开泡面盖子,盯着腾腾的热气,道:“老大,赶紧趁热吃!现在也没办法给你准备山珍海味,只能让您将就吃点泡面。这个味道不错,藤椒味很浓郁,我这儿还有火腿肠你要不要!?”
田一一仰头看着吴悦宸,不说话,也不接泡面。
她这般看着他,虽然是从低处往高处看,但却自成凛冽的压迫。
吴悦宸被她看得忍不住挪开了目光。
他把泡面放在一旁支起的简易餐桌上,借口需要帮忙监督直升机起飞前的一系列检查就要走。
田一一喝住他。
他脚步顿住。
田一一又问了一遍:“陆时许呢!?”
吴悦宸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笑道:“老大你问陆先生吗!?陆先生已经跟着救援飞机一起先回北城了。您忽然晕厥,伤口崩裂,失血过多,他担心您在飞机上会出什么意外,就没带您走。我带了医生随行,医生给您处理了伤口,还给您输了血。陆先生让我转告您,北城见。”
“你和陆时许碰面了!?”
“嗯。”
“他如何!?”
“陆先生…受了些皮外伤,处理好了才登机。”
“我再问你一遍。小宸子,陆时许在哪里!?”
“陆先生真的已经回北城了,算算时辰,这个时候应该还在飞机上。”
“不可能。大叔不会丢下我。”
吴悦宸叹气,差人取来了北城这几日的报纸。
他道:“老大,您可能还不知道,北城都已经闹翻天了。陆先生的父亲听说陆先生乘坐的飞机遭了劫匪后当场晕厥,至今还躺在ICU;陆先生的母亲不知因何缘由与陆大先生大吵一架,倒在了陆氏总裁办公室,如今抢救回来了,但身体各项指标都很差;陆先生的大哥让杜宇先生亲自来陵城调查陆先生的行踪,确认了陆先生的确上了那架飞机后,在似锦酗酒、抽烟,一时激动,也晕了过去。陆家现在愁云惨淡,他们都等着陆先生回去平稳大家的情绪、主持大局。所以陆先生真的是一刻都耽误不得。您放心,杜宇先生是陆先生的挚交好友,他说你们见过面,他一路都会陪着陆先生。”
田一一翻阅着报纸。
一个个触目惊心报道导映入眼前。
她竟不知,事情能演绎成这般模样。
她以为她这十几个小时的经历都已经够惨烈了,却不曾想,这些没用亲历过这些事情的记者竟能写出比她亲身经历更为跌宕起伏的故事。
豪门陆氏生变,这一话题已经占据了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
田一一喉咙滚动,心忽然就抽了抽。
大叔刚刚死里逃生,不得片刻喘息,又要面临重病、昏迷的亲人。
谁又能心疼心疼他呢!?
这些记者能不能留给他一点喘息的机会!?
他们就爱落井下石!!!
陆时许如今真真算是内忧外患。
田一一没再怀疑吴悦宸的说辞。
若是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陆时许先行离开便是人之常情。
她道:“小宸子,给这几家报社的社长打电话。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明白吧!?”
吴悦宸眨了眨眼,问:“您是想引导舆论同情这拨被劫的乘客和机组人员,还是彻底对陆氏相关之事绝笔不谈!?”
“都不是。”
“那您的意思是!?”
“落井下石的那几家报社,我要他们公开向陆氏致歉。”
吴悦宸有些为难,劝道:“老大,这是北城几家主流媒体,若是我们这样做,那岂不是要把他们得罪光了!?您也知道,记者那笔杆子有时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有时能把白的说成黑的,我们就算一时威压他们,往后指不定他们找到机会就会给我们反击,那简直是猝不及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