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旧的机关图!”对方说。
做旧?我伸出大拇指,“你真厉害!”
“不过是老祖宗的东西,研究透了,研究精了,谁还能骗你?”
研究透了,研究精了,谁还能骗你?我恍然大悟,我迷瓷器,首先应该研究透它才行,而不是倒腾它只为赚钱。我爷爷和我父亲拿着皮鞭教育我的话,我没听进去,这一刻,我却彻底悟了!
我没想到那幅机关图那么值钱,比我盘子预估的价格还多一倍。我说,我以后一定会把钱还给你,谁知那女司机却说,“有钱了就把它再拍回来吧!毕竟是老祖宗的智慧结晶,就算是我临摹的,也别流落在外!”我点头答应了!
曹光记得自己听得入神,可是讲到这里的时候,他们走到了医院门口,正好有医生护士出来找老人,于是老人就愉快地和他告别了。他什么也没来得及说,没来得及问。后来……后来他当然没死成,老人欠了那么多钱都没死,他欠的不过是九牛一毛。再说他还有可依靠、关心他的亲人,虽然一时联系不上,但也不是毫无办法。回到家,当他收拾东西无意中在书架上看见那一张秘色设计大赛第一名的奖杯时,他决定先去秘色避避难……
“对了,后来那张机关图拍回来了吗?”曹光问出了那天没来得及问的那个疑问。
楚俨一愣,摇头,“大海捞针啊!四十多年了,那张图从来没有在拍卖市场上出现过。秘色年年搞声势浩大的冬拍会,就是想引出这张图来,可还是没有……”
“什么机关图?你们两个在打什么哑谜?”陈保慈洗了水果端出来。
“奶奶,我在说三年前爷爷救我的事……”曹光“突突”地将他与楚俨相遇、楚俨如何用自己亲身经历的事劝他的事说了出来,刚说完就发现屋内静得可怕!
“奶奶,你……怎么了?”曹光看见刚才还一脸笑容的陈保慈已是满面伤感。楚俨也无奈地摇了摇头。楚瑜则机灵地躲了出去。别人不知道,他这个楚家人当然知道那女司机就是林慕茵大师。在楚家,尤其是在陈保慈这个奶奶面前,林大师是个忌讳。一个女人吃醋,从黑发吃到了白发,也是没了谁了!
“他说的是真的?”陈保慈问楚俨。
楚俨点头。
“你怎么不早说?”
楚俨叹气,“那你也得容我说啊!你哪次让我把话说完过?”
“所以这二十多年来,你晚上睡不着觉,独自跑到书房对着秘色馆的照片看,不是因为想念……”
“你说什么呢?”楚俨苦笑,“我对林大师除了感激、钦佩,还有就是愧疚。那样惊才艳艳的人,也就靳图那个建筑天才配得上。再说当年认识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国外领证结婚了。唉!大师都已经故去二十多年了,临走前她最放不下的事还是这张图,她不后悔当年帮我,可后悔当年年轻气盛,思虑不周,把老祖宗的智慧轻易拍卖。虽说解了我和她当时的全部困境,可她担心啊!虽说只是她临摹的一张草图,有很多漏洞,可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天才。这图落到我辈中人手中还好,万一落到了不法之徒手中……大师说,那她就愧对先祖了。丢的那张图是一切机关的基础图,一般人参透不出来,可就怕遇到天才,所以后来大师才呕心沥血地钻研机关,并运用到建筑实践中。而且,她还补齐了所有漏洞,就是为了以防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