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一间少女的卧房。
“哗……哗……哗……”
流水声响起。
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屋内,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月光。
靠近窗边,那花梨木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块银白色的锦缎,锦缎上是几株含苞待放的菊花,细腻的笔法,似乎在宣示着闺阁的主人也是多愁善感。
清风拂入,粉色纱幔随风飘动。
那纱幔拂摆下,却是那用上好檀木所雕成的桌椅,上面细致的刻着不同的花纹,处处流转着所属于女儿家的细腻温婉的感觉。
而不甚协调的是,在这书案旁侧的墙面上挂着一柄宝剑。剑鞘是镀金的,剑柄镶嵌着一颗颗晶莹夺目的红色宝石,透漏着女子彪悍狂野性格的另一面。
“哗……哗……哗……”
又一阵水响动,似乎是从浴桶里出来了。
紧闭的纱幔外,站着一位丫鬟打扮的少女。
她透过纱幔,看到朦胧的里侧场景,问到:“小姐,巾帕就在手边。”
里面传来慵懒的声音:“知道了。”
小丫鬟低头垂目,盯着从里侧蔓延出来的地毯,一直绵延到床前。
里侧的人窸窸窣窣地忙了一阵。
随后,纱幔被一只滑若凝脂的手儿挑开。
“晴儿,我那梅花的宝钿花钗你见了吗?”一名身姿曼妙的美艳女子,裹着一股湿漉漉的暖暖气息,匆匆忙忙奔跑到床前的梳妆台,拉开小抽屉,寻找着什么东西。
看着一向沉稳的小姐竟然动作这般风风火火,衣服也是穿得极少,优美曲线暴露无遗,就知道了她一定很是着急。
“小姐,你要找的就是夫人生前佩戴的那枚梅花钗吗?”晴儿边帮着小姐四处寻找,边询问到。
“还能有哪一枚金钗让我这般着急的,快找找!”少女说这话时,脸色突然凝固了。
“糟了!晴儿!”
“我?怎么糟了?”晴儿望着火爆的曲线,脸儿都不由自主地滚烫起来。
“我们今天去那里的时候,你在桌子上见没见到那个金钗?”
“什么桌子?”晴儿上下打量着小姐的身材,不由得羡慕嫉妒恨起来,脑子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不假思索地随口附和到。
“就是他那个放着大泥巴锤的桌子!”小姐对面前这个丝毫不上心的晴儿恨得牙根痒痒。
“桌子?泥巴锤?啊!你在那上面划了一道儿后,就没再戴在头上吗?”晴儿这才回过神儿来,惊呼到。
两人顿时一愣神,突然齐声炸锅似地尖叫起来:“啊……”
“晴儿,赶快换夜行衣,我们抓紧去一趟!”美艳少女抓一把湿漉漉的秀发,又急忙说到:“晴儿,快给我擦干头发!”
“好的,这就来!”晴儿急忙去找干燥的毛巾。
美艳少女急得乱了阵脚,在房间内来回走动起来,突然她感觉屋内异常闷热,急忙推开窗户。
黑夜袭来,她举头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心里祈祷着:“那个傻子千万别发现了我的金钗!不然他就知道那事儿就是我干的了!”
同一时刻。
少陵原的尽头,卧龙山下。
那间被唤作“恬淡庄园”的庭院内,堂屋内的一扇窗户开着。在这黑夜里,屋里面映出一盏灯,一个书桌,还有一位埋头边读书边用毛笔颤颤巍巍写着字的少年。
少年抄写一会儿字后,就皱着眉头沉思半晌,思考着文字的寓意。
兴许是读书有些久了,竟然有些累了。
他歪头朝墙角处的小床铺望去。
老朱已经打起了呼噜。
少年摇了摇头:“刘病已啊,刘病已,你那一辈子能跟他一般,活的没心没肺就好了!穿越过来,本就是天生皇帝的命,却还要这般发愤图强!真是踩了狗屎运了!”
刘病已放下毛笔,手儿转着活动活动,还用另一手攥着这手的手腕揉一揉。
刘病已此时的目光再瞟一下《鬼谷子》的全篇,觉得照这样的速度,起码还得七八天的光景,尚能读懂并背诵熟练。
目光从竹简的末尾继续向右看去,在桌子上寻找着东西。
以往,熬夜做编程的时候,会在右手旁放一叠花生米。饿了就吃上几粒儿。
刘病已不爱吃烤干的花生米,吃多了,肠胃不好消化,嘴里还太干。
生的花生米,不但有足够的油性,还能回味到小时候在家乡忙着从山地里收花生的场景。
那时候,八月十五中秋节刚过不久,埋在土里的花生早就饱满结实了,人们就推着车子,扛着铁镢头,到地里收花生。
找准一墩花生,一镢刨下去,再用手拽住高高的花生秧儿一扥,白花花的一墩花生就从碎土里露出来。
望着满满当当又饱满的大花生,农民就乐得心里开花。
抓住一颗花生用力扥下来。
双手捏住花生皮的缝隙,用力一捏,“啪”地一声,花生壳破开,两粒浅红色的花生粒儿就躺在里面。
抛进嘴里一嚼,清脆的鲜香气充盈嘴巴,直达胃部。
有时,遇到多雨的秋季,花生地里仍旧涝着,人们便将铁镢头放在田间地头,挽起裤管儿,漟进地里,弯腰,双手抓住一棵花生秧,往上轻轻一提。
一嘟噜雪白的花生就呈现在人们那眉开眼笑的面前。
……
刘病已喜欢吃花生米,除了对口味,还就是时刻提醒自己劳动的辛苦。
这般想着,刘病已发现右侧的桌面上什么也没有。
刘病已这才想到,花生这种食用广泛的坚果,进入中华大地的时间应该是在明朝。哥伦布发现美洲,花生等农作物这才被人重视,之后经由菲律宾普及南亚地区、南洋诸国,随后才传入中国。先是在沿海地区普及,随后传入中原地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