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
闺房窗棂打开。
许萍儿坐在窗前的书桌旁,两手儿托着腮帮子,眼神痴迷地望着对面不远处的亭廊墙面。
那里正是刘病已前几日留下的“墨宝”,一首无题目的诗词:“蜜饯黄莲终需苦,强摘瓜果不能甜……”
“强摘瓜果?你就这般讨厌我吗?”许萍儿不免有些失落了。
“萍儿,欧侯公子几次来邀你出去游玩,你为何三番五次拒绝他呢?”许广汉进屋便劈头盖脸地质问到。
“爹,女儿这几日一直在潜心琢磨研制萧府要的那个十龙盘,哪有心情去游山玩水。”许萍儿慵懒地说到。
虽然她以这样的借口回答自己,但许广汉自己闺女的心事。
瞧着闺女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亭廊处白粉墙面上的诗词,他就明白了所以然。
他曾经几次想涂抹掉,都被许萍儿找了理由阻止了。
许广汉视闺女为宝贝,也就由着她了。
“萧府催得紧,这几天你哥哥也进了瓦窑,一呆就是好几天!这个单子真是难做!”许广汉叹口气,现在只后悔当初不该一口气将萧府的生意答应下来。
“再难也要做,这正是扬名立传的好机会,干嘛不做?况且祖辈们曾经做出了一些类似器件,说明只要技术醇厚,还是能做到的。”许萍儿丝毫不松口。
就凭闺女这股倔尽头,许广汉心里就吃了定心丸。
许萍儿“霍”地起身,就要出门。
“萍儿干什么去?欧侯公子正侯在大厅,你还是跟他出去一趟吧。”许广汉劝到。
“不去!我要去瓦窑,跟哥哥一起研究翠玉十龙盘的做法,你想去,就陪着他去吧!”许萍儿说着迈着铿锵有力的步伐潇洒出离了院门。
“你……哎!这孩子!”许广汉想埋怨闺女一通,但还是拿她没得奈何。
朝堂之上,汉武帝刘彻还是为了飞龙梦而情绪阑珊。
“启禀陛下,今日杜县县令有本启奏,在鸿固原尽头的卧龙山,有人私自绘制一幅巨龙图。那巨龙栩栩如生,宛如活龙一般。”御史大夫桑弘羊一开口,众臣相顿时面面相觑,窃窃私语起来。
汉武帝听了也为之振奋,瞬间就将慵懒的状态丢弃地远远的。“桑爱卿细细讲来。”
“遵旨!”桑弘羊便将杜县巨龙图之事一五一十地禀告。
汉武帝听了,脸色一会儿飞起愤怒,一会儿转为震惊。
显然一副要发大火的预兆。
站在最前排的霍光突然感觉不妙。桑弘羊提到的刘病已不正是小女霍成君要救的那人吗?
尽管那人并非汉武帝曾孙刘询,但小女儿的请求他霍光不得不答应。何况家里的母老虎都给自己下了军令状了。
霍光琢磨着桑弘羊刚才说的话,寻找着能够反驳的地方。
此时后面竟有一人高声喊道:“启奏陛下,臣有不同看法。”
众人循声望去,竟然是前日侥幸逃脱了责任的汲黯。他一向伶牙俐齿,总是把人往坏处想。今日刘病已私自绘制巨龙图案,想必他又要加把火,让刘病已背负了不光杀头的罪责,还要担负起灭九族的罪名。
霍光不觉双眉紧蹙起来。
“汲爱卿,有什么话尽管讲来。”
“陛下,臣斗胆请教郭廷尉,我朝可否有法理明文规定,绘制巨龙图就要担负刑责呢?”
廷尉郭居一听到这问话,赶忙出版禀奏到:“启禀陛下,我朝尚未有此法理条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