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蛋糕,他只能采上鲜花,给北灵女士编了个花环,5岁那年,他给她编了个小花环,她高兴地抱着他在原地转了很多很多圈,到底多少圈他也不记得了,反正到最后他觉得很晕,但他很快乐。
迎着落日的余晖,他拿着红黄粉绿的花环来到了开满野草花的墓园,无比沮丧地走到了北灵女士的墓碑前,忽然瞳仁睁大,剑眉促着,楞楞地盯紧墓碑下干净整洁的一方。
那块不翼而飞的蛋糕此刻正端端正正,整整齐齐地摆在了墓碑下方,他试图揉了几下眼睛,再睁眼一看。
是的,确确实实的那块蛋糕,中间玫瑰花瓣堆成的花环还那么的鲜艳,似乎是被刚刚摆下不旧。
匪夷所思间,他朝四处来回张望,漫山的野草花在晚风中,在朝霞下逐浪,露出成排的棋子一般坚定的墓碑。
汤君见臆想片刻,手里撰着花环,眉宇间覆上一层薄薄的晕红,不知是被晚霞染上了的,又或是被心头上的火撩红的。
他蹲在墓碑前,将手里的花环献到母亲的碑前,鲜花似乎就在这一刻把照片中的北灵女士染得鲜活了。
“妈,是你吗”,他盯着蛋糕听见自己蹦出了一句这样的话,他都觉得自己搞笑,要是北灵女士还在世,肯定是把他拉到一边,很严肃又郑重地说:“浑小王八,你又在说什么混话呢,你老母亲一个搞科学研究的人怎么会生出一个脑门里都是乱七八糟的鬼神乱力之说的儿子,儿子你这样是不对的……”
北灵女士又会吧啦吧啦地对着一个6岁的,牙都还没长齐的小人开始科普她那一套科学价值观。
汤君见傻笑出声,又喃喃地道:“怎么可能是你呢”,他盯着照片中的北灵女士愣了许久,眼底似有波澜,又一阵风从山顶而来,吹起了蛋糕上的红玫瑰花瓣,一片小小的嫣红向着高空飞舞,打旋,然后不知落在了野草花海里。
“可是……妈,我好想你啊,好想好想…….”,骨节分明,劲瘦修长的十指揉进乌黑蓬松的发根里,他把头深深地埋进膝盖里,直到太阳被山岭完全遮住,他才慢慢地沿着原路踱回去。
那缩在沙发上,隐在昏暗里,缩成一团的女人。
那斑驳可怖的蜘蛛疤痕,那把锋利的挥着冷光的菜刀。
那神秘的碍事的,被死死拽紧的帽罩。
那扇沉重的闭紧的,怎么踹也踹不开的铁门。
还有越来越少的牛奶。
还有从冰箱里不翼而飞的蛋糕,好像长了一双翅膀,自己飞到了北灵女士的坟前。
汤君见的呼吸声越来越重,脚步越来越快,此刻脑海里正过电影般,一帧一帧地回放着一个个定格的画面,他几乎是狂奔似的往回跑。
“是不是她把蛋糕带到妈妈的坟前“
“他怎么知道北灵女士,她又怎么知道这蛋糕是要给她的,她又为什么在这一百三八块墓碑里,唯独把蛋糕摆在北灵女士的坟前,她到底是谁……”他的整颗心都在胸腔里狂跳不止,太多的疑问充斥着大脑。
脚被枯木划出细细碎碎的小伤口,他似乎连疼痛的知觉都忘了,此刻所有的念头都归到一处。喜欢左耳右眼请大家收藏:(www.zeyuxuan.cc)左耳右眼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