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风怯怯地像只可怜又疲惫的小猫,青葱的几根留海上挂着几滴小水珠,莹莹着亮,他站在茶几边上,抿着唇楞楞地看着面前的那块颜色匀层和棉柔的奶黄,似乎能闻见上面散发的浓香的巧克力味和沁人心脾的甜味儿。
可能实在是饿得太久又或者是那蛋糕实在是太美味,梁风的肚子正咕噜咕噜地叫唤着,此起彼伏。
“来,吃吧,给你留的”,汤君见在一旁低声催促着。
梁风感觉自己不争气地手缓缓地抬起,向那快诱人的蛋糕靠近,忽得闪烁不定的眼光瞟见了对面黑森森的,脸色白得发光的谣忧,那圆溜的眼眸正怨怼地盯住自己,心一慌伸出的手又抽了回去,小脸蛋青白一块,头埋得更深。
汤君见察觉了他的异样,再看对面的谣忧,他喟叹一声,发命令道:“忧忧,这块蛋糕给弟弟的,你不能吃,你去沙发上坐着,下午给你喝牛奶”。
谣忧向梁风抛去个白眼,才慢吞吞地挪到沙发边上,坐下,自顾自地去捋起垂肩的长发,再也没给他们一个眼神,好像是在置气。
“吃吧,姐姐不怪你“
梁风这才在汤君见的安抚中小心谨慎又极其慎重端起那块蛋糕,小小尝了一口,巧克力的香浓甜美,入口即化的奶油,把咸菜萝卜多年浸润的味蕾给泡开,他魇足地眯着眼享受极了。这么美味的东西他想一点一点细致地去品尝,然后记住这个味儿,但渐渐地动作慢了下来,他舍不得吃了。
想留一半给他的爷爷,想象着张同吃到这蛋糕的第一口,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会不会也跟他一样,觉得是这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
手中的动作忽然停滞,他想张同了……
汤君见诧异地问:“怎么了,不好吃吗“?
这时,谭超正曳着拖鞋从二楼下来,看见谣忧独自坐在沙发的一角,眼睛看着窗外,浑身气息透着她很不爽,谭超瞬间竟然感到自己身心无比的舒畅,快步走到小风身边。
献殷勤似的,说:“是不是太腻了,我也觉得有些甜的发腻,只有谣忧姐姐才爱吃“
“也不知刚刚是谁,差点连垫的纸盘子都差点啃了“,谣忧抬起下颌说,对这心口不一的人表示不满。
谭超朝她冷哼一声,继续低头对梁风说:“不想吃就别吃了,等下哥哥给你煮好吃的“,谭超觉得只有把小风变成自己的阵营,多个人多股力量,也能长长自己的气势,那以后这蝴蝶精起码对他会有所忌惮。
“你煮的东西,那是人能吃的吗,简直难以下咽“
谭超心说:“你算是个人吗”,对梁风说:“咱不理这怪姐姐,吃不到的葡萄只能说他酸呗”。
汤君见无语着,这两个幼稚鬼的互怼真的有意思,全当在现场看闹话,挺醒省的。
梁风讷闷了一阵,无视这两人,直接朝坐在一边的汤君见说:“我想见我爷爷”
“现在?”
“可以吗?”
汤君见为难着:“不是不可以,但你得告诉我,守在你爷爷边上的人是谁,还有那天冒充医务人员去你学校的又是谁,然后你又为什么出现在乔麦村”。
梁风想了想,垂眸道:“我不知道“,嘴唇动了动,似乎欲言又止,汤君见精明的双眼哪能放过这微小的动作,知道这孩子不打算说。
“那我也没办法“,他淡淡地道。
梁风噙着泪花的目光,可怜巴巴地注视着汤君见,说:“我真的不知道,我只觉得他们就是坏人,求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