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时间转瞬即逝,很快就到了八月初八。
科举考试,乡试有三场,每场皆要提前一天进考场,分别是初八、十一、十四进场。
今天进场,明天开始考试,初十才能交卷出场,也就是说考生第一场考试需要在里面待上三天两晚。
秦怀瑾是监生,无需参加院试考得秀才,可以直接参加乡试考举人,这是他第一次参加科举,纵然家人对他这次考试不抱什么期待,但秦锦维夫妻及秦绾妍也送他去顺天府贡院。
秦锦维想过儿子没什么机会中举,这次就不考了,但也想着让儿子感受一下科举考试的激烈竞争,顺便让他受些打击,激起他的斗志。
秦绾妍望着各个年龄段的学子,他们神色紧张之余带着点兴奋,反观她弟弟怀瑾,神情放松得像去吃顿饭,与来贡院参加科考的人形成鲜明的对比,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弟弟学识过人,必定中举。
她忍不住问一句:“怀瑾,你怎么一点也不紧张?”
秦怀瑾疑问:“我为什么要紧张啊?”
闻言,秦锦维瞬间怒意顿生,真想把不肖子给揍一顿。那么重要的考试,竟无半分紧张,不是信心十足就是渺无希望,他家不肖子恰好是后者。
晋阳长公主可不想儿子在大庭广众之下挨揍,忙拉住夫君的手。
软绵绵的手钻进手心,秦锦维下意识握住,侧头看妻子,见她眉眼带笑看自己,心中的怒意逐渐消退,然后柔声细语地跟妻子说话,仿佛刚刚气得差点要打人的不是他。
趁着父母在说话,秦绾妍拽着他的袖子,往左边的位置走几步,皱着眉问:“怀瑾,你是不是忘了前几天说下的豪言壮语?”
前几天她还以为怀瑾懂事了,下定决心要努力上进了,可现在这样哪儿像努力上进的人?总感觉他不怎么在乎科举。
秦怀瑾轻轻摇头,道:“姐,你放心吧,我没忘,只是紧张也无济于事啊。这次不行,三年后再来,三年后定会赢回来的。”
秦绾妍一时语塞。她怎么觉得他的话不太可信?只是做好了被二妹妹嘲讽的心理准备,所以死猪不怕开水烫?
“你们姐弟俩在那嘀咕什么?”晋阳长公主疑惑地看着姐弟俩。
二人忙摇头,回到父母身边。
忽然,秦怀瑾看到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补丁长衫、蓄了胡须的中年秀才,估计这位中年秀才也是读死书的,不懂营生手段,或许还得靠妻子赚钱补贴家用、养他、供他读书,心情瞬间有些微妙,幸好自己不是这种人。
他忍不住感叹一句:“什么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我看是百无一用是书生,这一把年纪连件像样的衣服都穿不上,还读什么书,就是种田也过得好一些啊。”
话音刚落,他的脑袋就被他爹敲了一下,歪过头,就看到他爹板着脸,一脸严肃地训斥:“就你这样的还好意思说别人?你若是考个倒数回来,别说补丁的衣服,抹桌布都没得给你披。”
秦怀瑾脸皮子一抽,憋屈地问:“爹,我真的是您亲生的吗?”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