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马车后,秦绾妍靠着大软枕闭目养神,脑海中闪过许多片段,都是在温家发生的,心中五味杂陈。
桃枝和梅枝见她皱着眉,眼皮子时不时动一下,便知她没睡着,也能感知她的不愉快,皆保持安静,呼吸声都放缓,担心会打扰到主子。
忽然,马车骤然停下,车内主仆三人猝不及防,梅枝和桃枝磕到脑袋,而秦绾妍差点磕到额头,幸而手下意识挡在额前。
梅枝忙问:“小姐,您没事吧?”
秦绾妍轻轻摇头:“我没事。”
这时,外面声音吵杂,有孩子和妇人的哭啼声,她心神一颤,忙问车夫发生了何事。
车夫颤声回应:“小姐,是,是有个孩子忽然跑出来……”
秦绾妍心头一紧,还未等车夫说完,就吩咐车夫打开车门,而她则由梅枝搀扶着下马车。不管怎样,还是得看看,听着孩子哭得凄惨,若是受伤了得先送去医馆,人命关天耽搁不得。
这刚下马车,她就看到一个年轻妇人抱着一个年约六七岁的男童泣不成声,而男童也被吓坏了,扯开喉咙嚎啕大哭,幸而俩人都没有大碍。
这对母亲身边站着一个红衣少年,此刻正眉眼含笑看着她,丹凤眼微微上挑,似有千种风情。
是沈梦溪!
半年多之前,沈梦溪去了边疆,半年不见,那个鲜衣怒马的貌美少年高了许多。
他天生的肤白,即使在边疆那样恶劣的环境也没让他晒黑,但整个人的气质有所变化,少了几分阴柔,多了几分刚阳之气,身子好像也长得结实了些,没有以前那样单薄。
秦绾妍惊愕:“梦溪?”
沈梦溪含笑点头,柔声回应:“我回来了,绾绾。”
这次回来,以后再也不走了。他在心里说。
秦绾妍欲要再说什么,但被哭得不能自已的母子转移了注意力,她走向那对母子,关切地问:“这位大嫂,孩子可有伤着?”
年轻妇人听到问话,忙抬头看,就看到一个衣着华贵的姑娘,忙摇头:“没、没事,姑娘,是孩子自己乱跑,幸好得这位公子相救。”
秦绾妍松了一口气:“孩子没事就好。”
年轻妇人也知道是自家孩子的错,并没有因孩子受了惊吓就勒索要求赔钱,牵着孩子站了起来,歉然道:“都是我没看好孩子,给姑娘添麻烦了,实在抱歉。”
秦绾妍安抚几句,年轻妇人谢过沈梦溪,就带着孩子离开,围观的人也散去。
看着温柔、沉稳了许多的姑娘,沈梦溪有些诧异她的变化,但人长大了会沉稳是正常的。
那对母子走后,秦绾妍这才看向沈梦溪,问:“梦溪,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梦溪回道:“昨晚。”
秦绾妍讶然,笑道:“我还以为你要去几年建功立业呢,怎么那么快回来了?”
沈梦溪含笑不语,在心里道:当知晓你还未跟温彦宸成亲,甚至婚期都没有定下,当知晓你不想跟温彦宸再起一起,我就马不停蹄赶回来了。
他虽然去了边疆,但仍不放心她,一直有派人盯着她与温彦宸,得知她与温彦宸游湖、去菊园赏菊,他心里不是滋味,但也祝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