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慌了,大喊二叔你快醒醒。
但二叔没一点反应。
地上那滩血明显是二叔吐的,莫不是昨晚我走后他又开始独饮了?整三四斤白酒下去,不喝吐血才怪!难怪我消失一天一夜,他连个电话都没有!
我慌忙背着他出门。
路上出租车司机可能以为我背了具尸体,都不愿意带,一脚油门跑得飞快。
正焦头烂额,一辆奔驰车开了过来,车窗摇下,我见到里面的人,掉头就想走,但她却说:“何方,快上车去医院呀!”
二叔耽误不得。
没辙,我只得上了陈诺的车。
陈诺油门踩得很急,压根不顾红绿灯,径直往医院奔去。
我问她咋来了。
陈诺狡黠一笑:“昨晚出坟茔地就一个口子,归南鸣没等到你,证明你没出坟茔地。当时来坟茔地只有我、阮小山、归南鸣等共三拨人,只有一个可能,阮小山偷偷救了你呗。我去过他铺子找你,他回答没你八字的时候,脸色非常古怪,我猜你肯定藏里面。所以,我就等边上,一路跟踪你喽。不过,中途你在巷子口突然消失了,我就在附近转,没想到你果然出来了。我聪明吗?”
记者都有做狗仔的天赋。
中途消失,正是我去那四合院之时。
从陈诺刚才的表述来看,她根本不知道她姐姐的尸体被白发老头牵着进了归南鸣四合院之事。
我不知道陈诺啥底细,不想再掺和进里面,没吭声。
陈诺似乎心有所思,也没吭声,将车呼啦啦往前开。
到人民医院后,我对她说了声谢谢,背着二叔往急诊跑。
一套检查流程下来,二叔直接进了ICU。
医生诊断结果,大量饮酒导致身体器官衰竭,做好心理准备。
我如遭雷击。
我从小没父母疼爱,二叔虽然脾气不大好,却是我世上唯一的亲人。我把老头当爹又当妈看,看他现在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我不禁眼眶发热,揪心难过。这一年多他成天醉生梦死,我也没咋管过他,发展至今,竟然快把自己给喝死了。直到护士催我快交费,我才如梦方醒。
可活人要被尿憋死。
所有家当掏出来,才三万多块钱。
护士意思,这些钱只够今晚费用,如果幸运,彻底治好要四五十万,叫我赶紧想办法筹钱。
我卖肾也筹不到这么多钱!
赶紧回家,准备翻一下二叔以前干倒爷时的阴货,能卖多少卖多少。
可回家一看,那些平日里二叔爱把玩的玉佛、簪子、檀珠、蜡蟾蜍等零碎玩意儿,全不见了。
不仅如此,打仙桩的法器,甚至那柄破木剑,也不翼而飞,一点痕迹都没有。
家里也不像进了小偷的样子。
莫非老头子藏起来了?
那些玩意儿值不了几个钱,他平时都不大爱惜,这个时候藏起来干嘛!
翻箱倒柜找一晚上,鸡毛都没寻出来一根。
无奈之下,我只得返回到医院。
二叔手术已做完,从ICU转到一个单病房,人昏迷着。
我见护士来换药,问病人情况怎么样。护士说,状态已稳定,至于啥时候醒,要看病人自身修复情况。我稍微放心,问她钱缓两天成不成,我得去想办法。护士回答,昨天你女朋友已经替你交过钱了,不然怎么可能有单人病房住。
女朋友?
我突然想起,陈诺送我们来医院之后,我因担心二叔,一直没搭理她。
莫非她替我把医药费交了?
正在此时,陈诺进来了,手里提了个保温饭盒,何方,快来吃饭。
我问她是不是帮我把钱交了?
她愣了一下,说是呀,我看你钱不够。
我心里一阵感动:“谢谢!那什么……我筹到钱就还你。”
陈诺白了我一眼:“我又不急钱用!”
话虽如此,但心里却一揪,我与她非亲非故,四五十万,我一打仙桩的小混混,到底啥时候才能还得上!
吃饭时一阵沉默,陈诺闭口不提她姐姐的事,只是陪着我吃。
我承了她这么大的人情,实在忍不住了:“你就不问问你姐姐的情况?”
陈诺撇了撇嘴:“你不是不愿意帮我么,我不强人所难。”
卧槽!
这么有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