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婉幽幽地叹了口气:“八虚子爷爷,我好喜欢何大哥呀。可他跟夕颜姐姐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我不能去抢,也不能去说。我只想做他们面前的一个洗衣做饭的小丫鬟。你说,等他们成家以后,会不会讨厌我碍事,赶我走呀?可我又能到哪儿去呢……”
八虚子老道脸庞笑嘻嘻的,似乎完全不知道晓婉在说什么,拿起手,无聊地在数天上的星星。
晓婉转头看了一眼八虚子老道,眼眶泛红:“我知道自己这样是不对的,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八虚子爷爷,你人傻傻的,不懂感情,也听不懂我说话,所以我才敢悄悄地跟你讲。我不想投胎了,只要能一直看着何大哥和夕颜姐姐,就已经很好了。”
八虚子老道似乎数星星数错了,无比焦躁地挠了挠头,又重新开始数星星。
晓婉将头轻轻地靠在八虚子老道的肩膀上,眼泪噗呲噗呲地往下掉:“爷爷,我能在你的肩膀上哭一会儿吗?”
八虚子老道见状,笑嘻嘻地,像一个无比慈祥的老爷爷一样,用手温柔地拍着晓婉的头。
这一拍,晓婉的情绪似乎彻底崩溃了。
她将头深深地埋在八虚子老道的肩膀上,嘤嘤地哭了起来。
我内心无比难过,生怕晓婉发现后尴尬,赶紧踮手踮脚地回了房间。
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想过晓婉会对我产生感情,一直把她当成一个无比懂事乖巧的小妹妹。
我曾经问过燃面鬼王,能不能让晓婉走正常的轮回程序,不受拔舌抽魂之苦,燃面鬼王答应我,到中元节阴天子赦罪之日来办这事。后来,我非常高兴把这事儿同晓婉讲了,当时晓婉的表现就非常奇怪,她斩钉截铁地说不愿意投胎,要一直跟着我。看来,在那个时候,傻丫头已经开始对我暗生情愫了。
正所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情不知所终,一往而殆。感情从来没有对错,只有发生和未发生。
这事儿压根没法劝解。
我只能期待晓婉自己能够解开心结,或许,等到中元节之时,她能够接受我的建议,趟开望川水,走过轮回路,在回眸凝望之时,能够忘记这里的一切,也忘记曾经傻傻流过的眼泪。
也不知道晓婉在后院哭了多久。
我只知道,直到后半夜城中的大钟响起,才隐约感觉到后院的灯关了。
晓婉应该哭累了,回去睡觉了。
我也迷迷糊糊地睡着。
第二天醒来,发现有人给我盖被子。
转眼一看,夕颜竟然醒了。
她容颜娇俏,半倚在床上,单手撑着头,正笑颜如花地望着我。
我顿时惊了:“你好了?”
夕颜笑着微微地皱眉头:“伤口还有点疼,但感觉身体好像在快速恢复。”
我高兴坏了,忙拉着她的手:“可把我吓死了!那什么……你还记得后面的事么?”
夕颜摇摇头,满脸茫然:“我只知道自己快死了,后面发生了什么,全忘啦。”
“不要紧!我帮你好好回忆一下,其它的事都不重要!但你说过你要穿红嫁衣嫁给我,这事儿你不能忘了吧?”我赶紧向这丫头挑明,别到时她说话不算话。
夕颜闻言,俏脸顿时一红:“我可没说过!你应该出现幻觉了。”
“不带这样玩的!说话算话是我们一起愉快玩耍的前提条件!”我大急道。
夕颜咬着嘴唇,白了我一眼:“我不跟你玩耍,成天提心吊胆的,可没意思了!”
“你咋能这样呢!宋朝人难道不讲究一诺千金吗?”
夕颜听了,咯咯直笑:“我师父没教过我。”
“那好!男女授受不亲你师父总教过你吧?别忘了我曾经给你推拿……”
夕颜脸唰地一下红到了颈脖子,又羞又恼又急:“何方,你……”说完,她就想拿枕头来砸我,但可能牵扯到了伤口,秀眉紧蹙,赶紧捂住胸口疼处。
正在这时,门“吱嘎”一声开了。
晓婉站在门口,手里正端着阿胶莲子羹,见到夕颜的样子,先是惊诧莫名,尔后显得无比欣喜:“姐姐,你好了?”
夕颜点了点头,笑意盈盈地说:“谢谢晓婉,我都闻到莲子的香味啦。”
晓婉快活的几乎要跳起来,赶紧冲了过去:“那你赶紧躺着啊,起来干嘛呢?!我来喂你吃。”
两人开始手拉着手,叽叽渣渣地聊个不停,完全把我视为无物。
我非常无语,转身想出门。
错眼瞥见,夕颜一边与晓婉聊天,一边还略带嗔怨地白了我一眼。